皇帝輕飄飄地回了句,姜容音始終不敢轉頭看向姜昀。
她的手死死握著自己的衣服,心跳得越發快。
姜昀走過來,腳步聲在紫宸殿中響起,一下一下的,好似踩在姜容音的心間。
他在姜容音身邊坐下,將那張畫像放到了兩人中間的小幾上。
“確實不錯,只是小九畢竟也是公主,僅憑一張畫像便斷定姻緣,著實草率。”
“孤讓人去潁州請陳公子來一趟,再怎么說,都得見上一面再定,是吧,小九。”
姜昀轉頭看向姜容音問了句。
皇帝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劃過,而后低頭飲茶。
“殿下說的……”
“太子想得周到,那就讓郭廣義差人前去吧,速去速回,也就十來天的行程。”
皇帝出聲打斷了姜容音的話,瞬間便將話語的主動權又收回到了自己手中。
姜昀面上的笑意淡了許多。
“如此也好,對了,孤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學知館的夫子,說是尋小九有事,你去看看吧。”
聽到他的這句話,姜容音只好起身,對著皇帝行禮后離開了這里。
待姜容音離開,皇帝同姜昀又說了一些朝中的事情,這才讓姜昀也離開。
他眸光深深,看著姜昀的背影。
曾經的乞兒,如今也成了獨當一面的太子。
心思深不見底,捉摸不透,如虎狼一般可怖。
姜容音急匆匆的回到光華殿,緊緊地關上了光華殿的殿門。
寶銀看著姜容音推著椅子過來,將門死死擋住。
“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寶銀,怎么,怎么辦,我死定了。”
姜容音的聲音都染上哭腔。
姜昀一定是知道皇帝要給她賜婚,所以才來了紫宸殿。
若是他晚來一步,就能聽到自己點頭答應的話。
也幸好,姜昀來得早,沒聽到她的話。
可姜容音同姜昀相處一年,他一個表情,她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姜昀生氣了,所以才會出阻撓,不讓皇帝賜婚。
等他從紫宸殿出來,定然是要來光華殿尋她的。
“公主,您別怕,說不定……”
寶銀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聽到門外響起姜昀的聲音。
“開門。”
聽到這句,姜容音捂住耳朵,遠離了殿門。
“快說我睡了。”
姜容音小聲對著寶銀說了句,寶銀點頭立馬回了一句。
“殿下,公主已經歇下了。”
“姜容音,孤的話,不說第二遍。”
同寶銀話音一同落下的,是姜昀沉聲而來的話。
他喊了姜容音的名字,語氣平淡得像是波瀾不驚的水面一樣。
只是內里,波濤洶涌,翻滾著暴風雨前的海浪。
姜昀看著面前緊閉的殿門,遲遲沒等到回應,他余光瞥了向明一眼。
只聽得一聲巨響,光華殿的窗子被長劍劈成兩半。
姜昀站在那,面色帶著幾分陰沉,灼熱滾燙的目光,就這般落在了姜容音的臉上。
“孤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姜容音咽了下口水,轉身就要跑,飛旋的匕首擦著她的臉而過,一下釘死在她面前的柱子上。
她聽到姜昀說,滾過來。
身后的人,早已是蓄勢待發的猛獸,張開獠牙,她哪里能逃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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