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來不得不為五斗五折腰,他若是不走家族安排的路,他研究所需要的經費銀子便沒了著落,甚至連一日三餐都成了問題。
幸好,就在他糾結著是要接受家中的安排進京參加太醫院的考核進入太醫院,還是繼續去漂泊流浪為夢想努力時,瑞王府的人出現了,將他秘密地帶進了京。雖然后來發現瑞王選中自己的原因著實可笑,甚至瑞王世子決定將他聘請回王府的理由更可笑,但想到王府提供的好處,郁大夫硬是違背心意,保證自己是個喜歡專門研究不孕不育癥的大夫。
而事后那位世子爺的行事也讓郁大夫覺得自己賭對了,至此安心地在瑞王府待了下來,不僅有王府提供的研究費用及各種藥材,還提供衣食住行,應了那句話,背靠大樹好乘涼,連家中的人知道他進了瑞王府后,也不敢再逼著他進太醫院了。
郁大夫終于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雖然后來從京城挪窩到了明水城,但對于他這種宅男來說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依然很淡定地繼續在閑瑕時研究自己喜歡的東西,想要什么只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而郁大夫沒想到,有一天那位素來懶得搭理他的世子爺突然跑過來,一副要虐殺他的恐怖模樣,將他嚇得差點崩潰。
“你幾時換的藥?”
郁大夫小心地扶著桌子,只覺得背對著光的那位世子爺此時宛若夜中的惡鬼修羅一般,渾身冒著陰森森的鬼氣,心里直冒寒氣。從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起,郁大夫便知道自己先前誤會了青萍的意思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青萍是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鬟,代表的自然是世子妃本人,郁大夫也只是聽令行事罷了。在郁大夫心里,覺得夫妻本是一體,衛烜這種避孕的行為才是奇怪的,世子妃說想要有個好消息才符合世人的心態嘛。所以才會在配給衛烜的避孕藥中換了解藥,在路平如常來取藥時,已經是另一種藥了。
郁大夫雖然是個宅男,可是腦子并沒有宅得僵化,見衛烜神色不對,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當下便道:“這是世子妃的意思。”
“世子妃?”衛烜狐疑,“幾時的事情?”
“一月份過了元宵節那會兒。”郁大夫解釋道,“當時世子妃遣了青萍姑娘過來尋在下。”
衛烜怔了好一陣子才想起青萍是誰,阿菀身邊的那幾個丫鬟,對他而只是伺候阿菀的下人罷了,所代表的不過是幾個名字,其他的根本沒注意。
等終于送走了這位世子爺后,郁大夫松了口氣,突然發現想要安安份份地干自己喜歡的事情,有時候也是件難事,畢竟上頭還壓著兩座大山要隨時聽令呢。幸好,雖然這位世子爺很恐怖,但是心里還有顧忌的。
經過這件事情,郁大夫終于確定了阿菀對衛烜的牽制,心情不禁松了幾分,知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尋阿菀便行了。
懷抱著這種輕松心情,郁大夫開心地讓藥童點了燈去藥房繼續剛才被衛烜打斷的事情。
只是,郁大夫發現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研究了一整個夜晚,直到天微微亮時,郁大夫才頂著兩個黑眼圈回房歇息。只是他才剛躺下,朦朦朧朧地進入睡眠狀態時,便被藥童給叫醒了。
世子妃來了。
郁大夫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以往他對世子妃的印象,不過是個嬌弱的婦人,是需要讓男人捧在手心里嬌養才能活下來的一種脆弱生物,可是經歷了衛烜昨晚差點要扭斷他脖子的恐怖殺氣后,突然覺得能讓那般恐怖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收斂脾氣對待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個普通人?
指不定也是個有手段的。
郁大夫不敢怠慢,趕緊起身打理好自己,大步走出去。
來到待客的廳堂,便見到穿著草綠色鑲月白色芽邊的褙子、銀紅色馬面裙的女子悠然地坐在那兒喝茶,烏黑的頭發挽了起來,簡單地插了一支鳳凰展翅的纏絲赤金簪子,耳朵上墜了一對貓眼石的墜子,襯得她白晳的臉龐細膩溫潤,眸色烏黑亮澤,整個人擁有一種說不出的迷樣神韻,悠遠而安靜,如同一幅久經歷史的水墨畫,讓人忍不住想要慢慢地品賞。
只是瞥了一眼,郁大夫便垂下眼,上前行禮:“見過世子妃!”
“郁大夫不必客氣,請坐。”阿菀唇角挑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盞,抬頭朝青雅看了一眼。
青雅安靜地退到了門口槅扇外,所處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大門敞開的花廳里的情況,卻沒辦法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郁大夫看罷,心里有幾分驚異。
“郁大夫,今兒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到問你。”阿菀語氣溫和地道。
郁大夫心思微動,面上卻仍是悠然閑適地道:“世子妃請說,若是在下知道的定不瞞您。”
阿菀垂下眼盯著手腕上的點翠玉鐲,笑著道:“其實也不難,說是想問郁大夫幾個問題罷了。”
郁大夫的心被她的話吊了起來,縱使這位世子妃的語氣再溫和,郁大夫仍是有點兒忐忑,覺得這一定是昨晚被那位世子爺嚇出來的,讓他的膽子開始變小了。
等阿菀離開了郁大夫的院子,終于弄明白了自己懷孕的始末,神色頓時有些許微妙的變化。
青雅小心地扶著阿菀回正院,見阿菀一路上若有所思,甚至神色隱隱有些凜然,不知為何,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果然,等阿菀坐到房里的軟榻上,突然開口道:“青雅,你將青環、青霜、青萍都叫過來,咱們好久沒有說話了,今兒一同說說話。”
青雅不知阿菀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她神色淡淡的,心里越發的不安,只得給她沏了一杯果茶后,便去將青環她們幾個叫過來。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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