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注意著她的人稱變化,緩緩坐直了身體。
“因為他的冷靜,我一直以為陛下厭惡皇后,可這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實一個人的愛是是從細枝末節里發現的。”
“陛下愛娘娘,他也日日懊悔、輾轉反側、甚至于淚流滿面,身體才一日日的差下去,這便是本宮向蘇府索要熏香的原因。”
宋熹之驚呆了,她瞪圓了眼睛,消化著珍嬪所說的一切。
這可與傳聞中的故事背道而馳,她相信,就算是在宮中,乃至于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知道。
光啟帝在外表現得那樣痛恨韓氏一族,甚至在皇后死后,把太子送去了鶴延山修行,父子終生未得相見。
可他又是那樣的愛皇后,午夜夢回時輾轉反側,一朝天子,淚流滿面。
宋熹之思索著,又是有些感嘆。
也就只有珍嬪心細如發,又時時陪伴在陛下的身邊,才能從中窺探出些蛛絲馬跡。
珍嬪宣泄般的說完這話,才像是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是飲了一口茶:“本宮失態了,莫要見怪。”
宋熹之笑著搖了搖頭:“娘娘心細如發,守口如瓶這樣多年,實在是不容易。”
她心中思緒萬千,拼湊著一點點的線索。
韓氏一案有疑點,所以陛下愛皇后,也只能裝成不愛的樣子。
可皇后還是死了,并非自盡,死時尸體有股異香,陛下十分后悔,最后可能與異香有關的母親也死了。
她又是問:“母親的熏香在皇后的死中又是起到了什么作用?皇后并不是自殺的。”
珍嬪聽見這話,微微有些驚訝:“你能確定皇后不是自殺?”
宋熹之點了點頭。
珍嬪沉默的思索了片刻:“本宮帶著這個秘密探究了十余年,卻也不知道皇后身上那異香,到底是從何而來。”
她笑了笑,又是緩緩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要叫人生疑。”
宋熹之也跟著她起身,“娘娘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臣婦這么多,想必也是需要臣婦付出什么?”
珍嬪沒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臺前,又是微微停住了腳步。
見她靜靜的望著外頭的院子,宋熹之便也順著她的視線向外看去,便是趙千蘭提著禮盒,進了趙夫人的屋子。
如今的她,看上去還有幾分神采奕奕。
只聽珍嬪突然開口:“其實今日,你這個計謀,用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很難得逞。”
宋熹之扯了扯嘴角:“也就只有她,聽了旁人的攛掇,便在第一日來的時候,搶走了我的屋子。也只有她聞見了屋內隱隱約約的臭氣,卻也沒有生疑。”
“更是只有她,能被螞蟻弄成這副模樣。”
珍嬪瞇了瞇眼睛,于是道:“那你覺得像曾雅嫻這樣的人,武將世家出身,城府不深,又怎么會兇名在外,處理掉了趙大人身邊的所有紅顏知己?趙大人也對她無可奈何?”
宋熹之一愣,又是轉頭看她:“你是說趙大人身邊的所有女人,不是趙夫人處理掉的?”
珍嬪搖了搖頭,朝著她翹了翹嘴角:“我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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