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依不饒的攔在了賀景硯的身前,甚至是哭泣都忘記了,只是身體一味呈抽搐。
他用雙手比劃著,奮力的爭取:“兄長?你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死后的體面呢?”
“你要讓她衣衫襤褸,滿身血污,死不瞑目嗎?”
若是上天有眼,之之能夠再次重生,想必她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責怪自己的。
想到這里,賀云策心里是更加的堅定了,他對著賀景硯開口:“兄長,若是你不把她帶回來,那這個世子我就不當了。”
“我要去封寧縣,我要去保護之之的尸首。”
賀景硯見安定侯半天不能答應下來,而賀云策還一直針對著尸首的事情不依不饒,他整個人都不耐煩了起來:“云策!”
“你這么這樣婦人之仁!你與從前一樣!永遠都長不大,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現在是要干大事的時候!是要為之之復仇的時候!你為什么這么任性?!”
賀云策聽見賀景硯的話,眼眸猛地一縮,整個人在下意識的也變得局促了起來。
兄長是他最敬重、最崇拜的人,此刻他說出這樣的話,讓賀云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家子氣了。
可賀景硯卻沒有理會他,而是辭哀痛的對著安定侯說些什么。
安定侯在此刻終于不忍心了。
他向來是虧欠自己的大兒子,這個大兒子向來忠君愛國,此刻卻是受了這么大的刺激,更何況他也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去辦事……
更何況他這個大兒媳,對安定侯府這樣的好,他也實在是不忍心啊!
一想到這里,安定侯也是起身,打算把兵符交到賀景硯的手上。
可就在此刻,賀云策卻是猛地一個激靈,他瞪大了紅腫的眼睛,又是一字一句的開口:
“兄長,之之的尸體放在外邊,若是太子以此要挾,一定會成為你的軟肋。”
“如果你不先把她的尸體帶回來,那我就去告發你。我就把你找父親借兵的事情告訴陛下!”
安定侯聽見這話,捏著兵符的手猛地一頓,隨即又是收了回來。
賀景硯盯著他手上的兵符,深吸了一口氣。
可安定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安慰:“云策說的有道理。”
“景硯,你不要太過心急,給太子留下了漏洞。現在兒媳的尸首在外面、沒人保護,若是他用尸體相要挾,當著眾將士的面侮辱尸體,讓你退兵,你就有了軟肋啊!”
“這也是一條罪證,蘇宜每夜都在哭,只有把兒媳的尸體帶回來,才能安撫所有人的心,要求陛下徹查真相。”
“我不想讓你和兒媳再受傷了,你先去把兒媳的尸體帶回來,給她最后的體面,為父再給你派兵,讓你沒有后顧之憂。”
賀景硯聽到這里,忍不住閉了閉眼眸,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恢復了從前那副哀傷的模樣:“好,那我現在就去把之之的尸首帶回來。”
“……并非是我對之之的尸首不管不顧,而是她的死狀太過慘烈,等你們看見了時候,就會明白我到底為什么這么急切的想要抓回太子了。”
賀云策聽到這里,心臟又是猛地抽搐著疼痛,他發白的嘴唇顫抖著。
他忍不住嗚咽著,胃痛的幾乎都是直不起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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