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感受著裴云屹若有似無的視線,他的視線帶著灼熱的滾燙,仿佛能灼燒人的肌膚。
這讓宋熹之的呼吸都開始放緩了下來。
而一旁的賀景硯卻是握住了宋熹之的手,恭敬有禮的對著裴云屹拱了拱手,又是笑著道:
“殿下恕罪,內子過多擔憂,竟站在殿口不舍得與微臣分別,擋住了太子殿下的路,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賀景硯溫潤的話語一落,宋熹之便覺得裴云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越發的沉了。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天潢貴胄的矜貴和優雅。
“此殿路寬,不算打擾。”
裴云屹盯著兩人交疊的手,黝黑的眼眸帶著說不清的情緒,可是嘴角的笑容是越發的深了:“不過即將開席,將軍和夫人還打算繼續在風口站著嗎?”
賀景硯聽完這話,又是微微的笑了笑,緩緩的才松掉了宋熹之的手。
“倒是臣疏忽了。”
裴云屹這才點了點頭,又是邁著步子,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視線甚至是沒有在宋熹之的身上有過多的停留。
宋熹之情不自禁的望著裴云屹的背影,然后又是將視線在賀景硯的身上定格。
她通過乙號藥水,望著賀景硯身上滿身的熒光,又是扯了扯嘴角:“殿下說得對,外頭風大,你還是趕緊進去吧,千萬別受了寒。”
賀景硯點了點頭,于是轉身往自己的席位上走了。
臨近開席,所有來賓都緩緩在席上落座。
宋熹之沒有把心思放在酒席上,而是一點點的掃過席間的所有人,想要在他們的身上捕捉到一點熒光的痕跡。
可是很可惜,除了賀景硯本人之外,其余的人身上幾乎都沒有熒光的痕跡,好像都沒有與賀景硯私下里接觸過一樣。
宋熹之抿緊了唇瓣,心中正想著,卻忽然聽見了什么聲音,像是在叫自己。
她茫然的抬起頭,就看見秀王睜著那狹長的眼睛,正定定的望著她,然后又是笑著開口:“方才在說宋院判呢,院判怎么沒說話?”
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宋熹之雙手捏了捏拳頭,并不知道方才他們提到了什么事情。
感受著眾人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流連,宋熹之剛要開口,便聽見賀景硯為她解圍:
“方才夫人們正提到了你的大漆螺鈿,說你上次送給太后的賀禮,實在是太好了。”
賀景硯話音剛落,秀王又是忍不住一笑:“宋院判和賀將軍的感情還真是好,伉儷情深,神仙眷侶,本王還沒什么都沒說呢,賀將軍就開始護妻了!”
這還聽得在場眾人都是一笑,宋熹之卻感覺到前方座上的那個男人,投向自己的視線是越發的深了。
宋熹之硬著頭皮微微一笑,然后回答:“從前那壽禮,完全是秀王殿下的心意,微臣并不敢居功。”
秀王又是笑著搖頭:“你看看你,現在笑得這樣溫婉,這樣甜蜜,從前宋老板做生意的時候,可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現在完全不同了呀!”
就連座上的太后也在笑,于是秀王又是詢問:
“從前便覺得宋院判很喜歡小孩,又是聽聞了方才在花園里賀將軍與宋院判伉儷情深的小插曲,也不知道是宋院判打算要多少個小孩?”
他等候了一下,見宋熹之沒有回答,便是瞇著眼睛望向了賀景硯的方向:
“賀大人的心意呢?”
賀景硯垂眸搖了搖頭,笑容又是甜蜜,又是有些無奈:“全憑夫人做主……”
賀景硯的話音剛落,秀王還未開口,便聽見上頭傳來小太監的驚呼聲。
緊接著又是有人急急的跪在了地上,開口告罪: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