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材聽見這話,臉色一變,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惶恐,就像是什么向來篤定的東西,在此刻突然失去了掌控。
他死死的盯著宋熹之懷里的紅色包裹,卻見宋熹之摟緊了懷里的東西,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從今日之后,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
“若是你再在我面前,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我不介意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場交易。”
宋俊材聽見這話,眼眸猛地一縮。
宋熹之想要和他斷絕關系?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沒有兒子!甚至宋若安都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就只有宋熹之這么一個孩子了!
宋俊材心中惶恐的想著,急切的抬頭往宋熹之的方向看,看見的就是兩人揚長而去的身影。
賀景硯在宋熹之說完最后一句話,便毫不猶豫的拉緊了韁繩,帶著宋熹之揚長而去了。
感受著凜冽的寒風直直的往自己的臉上刮,宋熹之摟緊了懷里的靈位,心中涌現出萬千的酸澀和委屈,卻又是咬緊了唇瓣倔強的忍住了。
她問身后的男人:“賀景硯,我娘的靈位你是怎么拿來的?”
她重生了后去要了很多次,無論是宋俊材,還是佛堂里的人,根本不愿意給她,就連她娘的棺槨,他們都不愿帶她去看。
男人單手持著韁繩,另一只手摟住了宋熹之顫抖的肩膀,他將胸膛緊貼著她的脊背,又像是哄著她似的,低低的債她耳畔開口:
“這是一個秘密。”
“若是你再咬著你的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那我就不告訴你了。”
宋熹之一愣,感受著身后的溫度,一時間所有的委屈傾瀉而下,摟著懷里的硬邦邦的靈位,便嗚咽出了聲。
“娘……娘……”
在呼號的寒風中,原本女子隱約的哭聲,變成了嚎啕大哭的聲音。
賀景硯閉了閉眼眸,加快了身下馬匹的速度,將懷里的人摟的是更緊了。
狂風將他低醇的聲音帶到了宋熹之的耳畔:“暫時把牌位放在白馬寺,娘不會是孤魂野鬼,日后也不會再受任何委屈了。”
宋熹之一愣,盯著紅彤彤的眼眸就去轉頭看他:“我還以為你會說把牌位放在安定侯府。”
賀景硯沉默了片刻,將自己的下巴靠在了宋熹之的鎖骨上,又是低低道:“白馬寺很熱鬧,那里還有我娘的衣冠冢,圓慧法師會日日照拂,你不需要擔心了。”
宋熹之聽見他的話,眼皮一跳,又是扭過頭去看他,嗓音有些嘶啞:“你娘的衣冠冢?”
他這話的意思,是終于承認了他的身份?
賀景硯對于她眼眸里的質疑并沒有躲閃,而是含笑著回望她,用指腹拭去宋熹之眼底的淚。
宋熹之發現他含笑的眼眸中,也帶著隱隱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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