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惶恐的膝行了兩步,咬緊了牙關,隨即開口:“是屬下,是屬下的過失,求主子恕罪。”
“屬下辦事不力,并不知道也沒有想到……”
青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賀景硯有些嘶啞的聲音打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墨黑的眼眸:“夠了,別說了……”
青銅仍舊是跪在原地,他挺直了腰板,望向賀景硯的眼眸里滿是愧意:“……屬下罪該萬死。”
賀景硯沒有說話,他站在原地緩了片刻,最后沉沉的閉上了眼眸,冷若冰霜:“去領罰,杖責五十。”
“是,屬下領罰。”
青銅說完這話后,擔憂的看了賀景硯一眼,隨即便轉身出門了。
……
封禪大典是在京郊的鶴延山上舉行,事關江山社稷,又是締結兩邦友好,所以大乾朝十分重視這次大典,舉辦的流程也格外的繁瑣。
參與祭祀的皇帝、官員、外賓和所有女眷,都要提前進行五日的齋戒。
在齋戒期間,要沐浴熏香,清淡飲食,還要清心寡欲,以表示對天地神靈的虔誠。
在山腳下進行了統一的齋戒和休整后,便要舉行登山儀式和封禮儀式,來祭祀天地,等祭祀完畢后,皇帝便會賜宴并論功行賞。
此次參加封禪大典的除了皇帝之外,便是后宮所有嬪位以上,以及生下子嗣的妃嬪。
除了太子之外,所有皇子公主悉數到場,還有的便是前朝的部分官員、樂師、侍從。
所以隊伍浩浩蕩蕩,從京城城門口一直綿延了幾十里。
宋熹之和辛夫人一輛馬車,此刻她剛出城門,便掀開車簾,一路看著外頭的景致。
冬至將至,越往山里頭走,溫度便越低,不僅能看見皚皚的白雪斑斑駁駁的堆在草坪上,還能看見樹枝上的霧凇。
宋熹之有點輕松,又有些新奇。
前世的她,倒是從未有過這樣的遭遇,前世她唯一一次出京,是為了幫助賀云策治療疫病。
那個時候京城外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餓殍滿地、尸橫遍野,與此刻的冰天雪地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辛夫人看宋熹之看得認真,也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她突然有些感嘆:“我終于懂了你那味木蹤的熏香,到底是想要描繪怎么樣的場景了。”
宋熹之欣喜的望著她:“是吧,可那味木蹤,是我想象出來的,如今這樣的景致我也是第一次見。”
辛夫人笑了:“那之后你還會有很多第一次見的東西,比如陛下,比如皇子公主。不過這次見不到太子,倒是太可惜了。”
她眼眸一轉,似乎想到了什么八卦,連聲音都變得小了起來:
“說起來,其實也沒有幾人曾經窺見了太子的容顏,其實韓氏一族各個容貌昳麗,先前那位皇后是京城第一美人,而她的親兄長,則是無數姑娘的春閨夢里人。”
宋熹之聽見這話,又想起他們背后的故事:“那倒是可惜了。”
辛夫人也點頭:“是可惜,幾乎沒什么人窺見過太子的容顏,聽聞他豐神俊逸,長身玉立,若不是從前的事情,恐怕他要是無數姑娘的春閨夢里人了。”
乍聽見辛夫人一連串的形容詞,宋熹之的思緒有些飄忽,腦子里浮現出來的倒是賀景硯的模樣。
春閨夢里人?
若是前世的她,恐怕也會與這些未嫁的姑娘相同,可成了婦人,才知曉到底是哪種男人好。
當然是像賀景硯這種孔武有力、身材健朗的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