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著罷。”王四郎不應,瞇了眼兒把熱巾子罩住臉,歪在床上闔了眼兒,秀娘知道不好,卻勸他不住,心里又覺得他這是有由頭的,平白受了這些年的窩囊氣,但凡有些血性的,都要還報回去。
蓉姐兒早早睡了,她的屋里單燒了一個炭盆,大白窩在床邊的小窩,里頭擱了一件蓉姐兒穿不下的小襖給它當墊子。
算盤還在廳里打橫鋪地鋪,秀娘把舊時用的棉被給了他蓋,雖是舊的卻是自家蓋的,又厚又暖,再壓上件衣裳,一點也不覺著冷,他翻了個身,把嘴也縮進被窩里頭,當初管事來挑人的時候,別人都怕背井離鄉,單他站了出來。
早早就被親爹賣到人牙子那兒,五兩身價的銀子全用來討了后娘,他留不留在那兒都失了根,府里這樣多的人再冒不了尖兒,聽說是要挑個小廝跟著老爺的朋友,他想也不曾想就應了,雖不似陳府那般富貴,可主人家是心慈的人,往后又要買屋買地,他前后殷勤的打點頭,往后也混個管事當當。
算盤在被窩里頭做著美夢,王四郎掀開熱巾子,伸手拉了秀娘,兩個挨在一處:“我原想去江州府盤個茶葉鋪子回來,咱們一家子都遷到江州去,離了港口,出去也便利些。”
王四郎拿出王老爺給的信,在燈下不住摩挲,沉吟一刻再又開口:“如今一想,倒不如去九江,也盤下個茶葉鋪子來,兩邊通了商路。”這條道走順了,再捎些絲綢米蝦,慢慢把生意做起來。
秀娘聽見他又要走,眼圈兒一紅:“才家來幾天吶,又要走,咱們如今有這些也能過得了,置下院子買些田地,也是鎮上的富戶了,就別往外跑了罷。”外頭山水險惡,若真有個好歹,她跟女兒要怎么過。
“你沒上外頭瞧過,眼皮子淺,這一遭我才知道什么叫作豪富,不說陳大哥家中,那商會里頭的,光家里的宅院兒就要五千銀子,一日日的花銷流水更要百多兩去,連那屋樑都是描了金的。院子里頭堆的,水里游的,色-色都是沒瞧見過的。”王四郎開了一回眼,原來定下的去江州,不覺就漸漸成到更遠的地方去。
或是金陵城那富貴繁華地,或是蘇州府那胭脂蠶米鄉,到大江大湖里游了這一圈,濼水這個魚池大點兒的地方盛不下他了。
秀娘靠在丈夫肩上垂頭不語,她知道凡是丈夫起了性要做的事兒,便沒有不去做的,成不成另說,這九江他是去定了。
王四郎早早倒在枕在打鼾,秀娘卻睜了眼兒直望著帳子頂,一夜都睡得不穩,心里一時惦記這個一時又惦記那個,他沒回來時她還全心全意的信他,到他帶了這么些東西回來,秀娘這心反到穩不住了。
別個說的話再難聽,卻是世情,這回帶回來是個心思正的,若再有下回,還能帶回一個玉娘來?秀娘咬了唇兒不知如何是好,揪緊了一顆心,思來想去也沒甚主意,橫豎王四郎還要買田買地,怎么著也要等到年后再出門,還是回去跟娘親姐姐討個主意。
第二日起來,秀娘早早就去灶下煮粥,又叫算盤到外頭買了油條來,從甕子里倒了一碟兒蝦子醬油,擺齊了圍碟兒粥菜才進屋把蓉姐兒搖起來。
大白早早就聞見香味,正跳在蓉姐兒身上拿爪子拍她的臉“喵嗚喵嗚”叫個不住,蓉姐兒昨兒跑了一天,累得很了,身子直往被子里縮。
秀娘怕她踢被子,四周圍的嚴嚴實實的,只露了個頭,被大白吵得煩了還哼哼起來,秀娘一掌拍在她的小身子上:“趕緊起來了,今兒有你愛的魚肉粥。”
作者有話要說:抱住全部么一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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