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馬車里,松月為燕霽雪斟了杯安神茶,欲又止。
“想說什么便說。”燕霽雪接過茶盞,熱氣氤氳中她的面容略顯疲憊。
松月壓低聲音:“娘娘不覺得蹊蹺嗎?燕將軍與平遠伯同時遇襲,偏偏元家就有對癥的解藥。”
她咬了咬唇,“會不會是元鎮江自導自演,先害人再救人,好讓娘娘欠他一個人情?而且,駙馬自打大將軍中毒之日起就開始調查,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頭緒......”
燕霽雪幽幽嘆了口氣。
這個懷疑她不是沒有過,但......
“平遠伯年輕時隨父親征戰北疆,聽父親說,他身上二十七處傷疤,有一半處是為救同袍所留。”她輕聲道,“這樣的人,本宮愿意信他一次。”
松月還想說什么,燕霽雪已閉上眼:“去大覺寺。”
她得去見見靜妃,該說的話要說清楚才是。
大覺寺坐落在皇城東半山腰,秋風掠過山間松濤,帶來陣陣清香。
燕霽雪換了素色常服,只帶松月與兩名侍衛拾級而上。
小沙彌見是皇后親臨,慌忙要去通報,燕霽雪擺手制止:“本宮隨意走走。”
穿過幾重院落,在后山僻靜的凈心齋前,她看到了晨起正在院子里慢走的靜妃。
昔日光彩照人的寵妃,如今一襲灰袍,未施粉黛,卻意外地顯得眉目清朗。
允兒先看到了來人,手中水盆“咣當”落地:“皇......皇后娘娘!”
靜妃轉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平靜行禮:“臣妾參見娘娘。”
燕霽雪注意到允兒走路時明顯的跛態,那三十大板看來打得實在,不過她也算是福大命大,活了下來。
而靜妃雖然消瘦,氣色卻比在宮里時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