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不知道是誰丟來第一個土坷垃,不偏不倚砸在胡倫的手臂上。
“哎呦……”
胡倫的慘叫聲還未消失,又有十多個土坷垃砸了過來。
有的砸在胡倫的身上,有的砸在一旁劉愛玲等人的身上。
土坷垃砸不死人,卻給人帶來巨大的疼痛。
一時間,
現場哎呦聲不斷。
土坷垃還在持續不斷地砸來。
砸在胡倫等人的身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胡倫再也顧不得處理身上的惡臭垃圾。
連忙帶人跑進生產大隊長辦公室躲避。
李青山因為剛到牛家屯的緣故,無人認識,僥幸躲過了這一波攻擊。
看到這一幕,他驚呆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場思想批評大會,會開成現在這個樣子。
生產大隊長辦公室。
牛宏、牛天才、牛向東看到走進房間里的胡倫,連忙捂住口鼻,向著外面走去。
太臭了。
屋子里是沒法再待下去。
房間里,
躲進來的胡倫欲哭無淚,這是什么情況?
他只是說了那么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怎么就招來牛家屯社員群眾的集體攻擊?
難道他們不歡迎工作隊為他們伸張正義,主持公道?
胡倫及其隊員哪里會想到:
他們工作隊來牛家屯的目的,早被傳開了。
牛家屯的社員群眾中有很多人的孩子在牛家屯小學上學。
對于牛宏在每天中午,給孩子們免費提供的肉湯午餐。
他們心存感激。
春節過后,牛宏又帶領全體社員群眾開荒種田。
秋后,每個人可以額外分到三十多斤的糧食。
在這個饑荒遍野的年月。
糧食是什么?
那可是命。
支撐每一個人活下去的命。
牛宏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念在心上。
批斗大會是什么?
隔壁大隊發生的死人事件,給出了答案。
那些生產大隊的干部,不堪其辱,上吊自殺的比比皆是。
牛家屯的社員群眾自然不樂意看到牛宏被批斗,受傷害。
尤其是那些學生的女性家長。
自然不會容忍有人去打牛宏的主意,自發組織起來,
要保護牛宏。
看著污穢遍地的會場前方,牛天才轉頭鄙視地看向李青山。
“李主任,這個思想批評大會還要繼續開下去嗎?”
“不、不開了。”
李青山連連擺手,結結巴巴地回答。
牛天才看向會場,高喊一聲,
“今天的大會到此為止,散了吧,都散了吧。”
時間不長,生產大隊部的院子里重新恢復了平靜。
就在這時。
當著李青山的面,牛宏從懷里掏出牛家屯生產大隊的公章,遞給牛天才。
“牛書記,我已經被免職,這枚公章,你收好。”
“牛宏,別這樣。”
牛向東急忙伸手去攔,被牛宏用手輕輕撥開。
“向東叔,我們要遵從縣人民委員會的決定,不能對抗組織。”
牛天才聽著牛宏和牛向東之間的對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牛宏大侄子,你這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去茅廁的屁大點工夫,我被這個癟犢子王八蛋免職了,拿著吧。”
牛宏說完,將公章塞進牛天才的手里,轉身離開。
看著牛宏漸漸隱沒在黑夜里的身影。
牛天才轉頭看向李青山,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