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田霞珠臉色黯然,當年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要嫁給身份普通的魏忠祥。田家雖然不是什么豪門,但是田父年輕時候運氣好,創業賺了不少錢,早早就在五環全款買了房,安了家,生了三女一兒。公司現在雖然不景氣了,一年也有近百萬的利潤,和普通人相比,妥妥的富裕之家。
大女兒田霞玉嫁給了一家公司的高管,年薪五十多萬,她嫁人之后就沒上過班,當全職太太,如今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二女兒田霞寶自己中學老師,嫁給了銀行是一個職員,雙方也算門當戶對,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小兒子繼承家業,雖然能力一般,但是有田父在背后盯著,也沒出過什么大錯,唯獨三女兒從小叛逆,當時給她介紹了一個教育部門當副主任的兒子相親,她看不上,要死要活嫁給了家世普通的魏忠祥。
田父氣得放出話來,以后餓肚子的時候,別找他。也不知道是田父烏鴉嘴,還是魏忠祥運氣確實不好,開始了坐冷板凳的生涯,這一坐就是將近10年,而這10年中,田霞珠過得不如意,除了第一年回了家,后面再也沒有回去了,主要是那次回家鬧得很不愉快。
小一輩都不知道還有個三姨。
“爸,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一個人。”魏忠祥上前一步,和田霞珠并著肩。
“大喜的日子,你少說幾句。”田母扯了扯田父的衣服,低聲道。
“喜什么喜,看見這他們,我還能高興得起來嗎?”田父又是哼了一聲。
“別管他,坐坐坐,都坐,霞珠,忠祥,都坐下,這個是磊磊吧,真乖。”田母還是心疼女兒的。
“磊磊,快叫外公外婆。”田霞珠低聲教導孩子。
“外公外婆,節日好!”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簡直要把人的心都融化。
“哎,好磊磊,真乖。”田母笑得合不攏嘴,田父板著的臉也終于緩和了。
一大家子坐滿一桌,話題先是在小孩子身上,學習成績如何,身體如何,接著就轉移到了大人身上,主要是大女婿和二女婿在說,看似在向老岳父匯報自己的情況,實際上明里暗里在炫耀。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魏忠祥很沉默,幾乎不主動說話,別人問他才回答,不問就不說話,十年的冷板凳讓他早就習慣了旁人的冷眼,心中再沮喪,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更不用說,他現在翻盤了。
“不過,總體說起來,今年比不上去年,幾大銀行的存款都在下降。”二女婿道。
“我怎么聽說你們銀行跟《揚子礦業有限公司》扯上了關系,都察院在查你們銀行,真的還是假的?”大女婿問。
“怎么回事?”田父立刻看向二女婿,對于這個在《太陽銀行》上班的女婿很自豪,雖然只是普通的職員,但是能進入《太陽銀行》本身就是能力的象征,《太陽銀行》在母星球可是前十的龐然大物。
“有些事情,家里人說說就行,你們不要外傳。”二女婿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才開口道:“《揚子礦業有限公司》這些年走私了不少礦石,獲利的錢,有一部分存入了《太陽銀行》,都察院、執法部還有大理寺的人在調查這個事情,實際上銀行的責任不大,最多是一個監管不力的責任,真正倒霉的是工部黑矮星清吏司,被一鍋端了。其實,走私礦石的事情很多企業都在做,大家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盯上《揚子礦業有限公司》,要知道這家企業可是背靠《揚子集團》,敢得罪《揚子集團》,是個狠人。”
“是一個新成立的戶部下面的機構,叫什么提丞司來著,我聽我們老板說過,前幾天還去提丞司開了會,據說提丞司的領導很年輕,應該是某位大人物的公子,下來鍍金的。”大女婿道。
“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普通人是不敢得罪《揚子集團》的,太子黨可不在乎。”二女婿點點頭。
田父聽見二女婿工作單位不會受到什么影響,松了一口氣,見到魏忠祥沉默寡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問道:“你還在那個什么鑄印局嗎?干得怎么樣了?有沒有和領導搞好關系?”
“三妹夫,這個作為姐夫要說你拒絕了,人有的時候,該低頭就要低頭,骨氣和尊嚴雖然重要,但是不能當飯吃,誰在低谷時候不賠笑?要懂得變通,要靈活,光做事是不行的,要學會在領導面前走動。”大女婿道。
“三妹夫,你能力是有的,就是太倔了,這個性格在職場是要吃虧的,如果是你一個人,吃虧也就吃虧了,但是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連帶著三妹和孩子也吃虧,這就不好了。”二女婿也跟著道。
見到田霞珠臉色微變,魏忠祥抬起頭,正要說話,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紅光滿面,應該是喝了酒。
“柳總,您怎么來了?”大女婿騰地站起來,快步上前,又是激動又是惶恐地道:“我還說等一下去給你敬酒呢,你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