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此女子只是因為傷重昏迷不醒,等她醒來,定是要將她遣走的,夫人可不會允許任何人耽誤了公子的科考之路。”
“這大戶人家的門檻,豈是小門小戶的姑娘想跨就能跨進來的。她真要是跨進來了,以后有的是艱辛路走呢,既不得自由,還要處處看公婆和夫君的臉色,下人們還會瞧她不起、不受她管束,總之做什么都難。”
這樣說來,侍女們對屋里那姑娘也就沒那么羨慕了。
她們自顧自坐在門口碎嘴,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轉瞬又消失無痕。
沈奉白天作完畫,晚上閑了下來,就和馮婞一起躺在院子里,腳邊放著驅蚊的香爐,手里搖著清涼的團扇。
他沒想到,前不久他和馮婞還在逃難時,他幻想過的如此平凡而又寧靜的日子,這么快就過上了。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也算是浮生里偷閑,滿足了他的某些幻想吧。
他又想,要是讓百官見到他如此安于現狀而又墮落的一面,肯定巴不得大雍早點易主算了。
沈奉道:“等回京以后,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在這里落魄過。”
馮婞:“怎么,又成了你的一段黑歷史了嗎?”
沈奉:“堂堂大雍帝后,不要面子的嗎?”
馮婞:“都是我的崢嶸歲月,怎么會沒面子。我不光要讓別人知道,我還要讓天下人知道,如此,這小小的漁鎮豈不就出名了。
“裕臨江水路通便,天下皆往此熙熙攘攘,那這鎮上的人日子就越來越紅火,也不枉我們在這住過,受過這里的左鄰右舍諸多恩惠。”
沈奉哼了哼:“她們是有諸多恩惠,但我也罵了不少架。”
馮婞嘖道:“鎮上的富家千金將來要是知道,她竟然跟當今皇帝當街對罵過,不知會作何感想。還有那巷頭的寡婦,要是知道她竟然試圖勾搭過皇帝,又是何感想。”
沈奉:“還能作何感想,她們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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