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沉著眉頭不語。
馮婞覺得身上的泥有些糊,馬車里坐著不舒服,叫折柳給她牽馬來,她索性出去冒雨騎馬走了。
雨水淋在身上,順著衣角流淌下的都是渾濁的泥漿。
馮婞邊走邊就著雨水抹兩把臉,慢慢才把臉洗干凈。
周正感到十分愧疚,道:“是臣妄,請皇上皇后降罪!”
皇上皇后真要是因此有個好歹,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沈奉問:“你妄什么了?”
周正:“臣剛說那些坡地不會垮,下一刻它就垮了。”
徐來和董太醫對他這個人也感到很無奈。
在兩人看來,他有點直莽得過分了。
這事沒人提也就過去了,偏他自己還要提一嘴。
實際上這事與他所也沒有太大關系,可要是遇到個不講理的主子的話,全遷怒在他身上,那他鐵定是沒好果子吃的了。
好在他們的主子雖然沒有很講理,但也不至于蠻不講理。
沈奉只是黑著臉沉默。
反倒是騎馬走在馬車旁邊的馮婞來一句:“那坡總不能是被周統領給說垮的,你的嘴應該還沒那么大的威力。不過你可以選擇少說或者不說。”
周正應道:“臣謹記于心。”
董太醫感慨:“皇后還是一如既往地通情達理。”
沈奉抬眼看了董太醫一眼,董太醫又補充一句:“再加上皇上賢能圣明,與皇后實乃絕佳良配,是整個大雍之福。”
周正也聽出點苗頭,這人與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董太醫和徐來就幾乎不會惹皇上生氣,那是因為他們會拍馬屁。
這一路一直走到天黑,在馮婞預計的高地安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上路。
第二天天黑時雨停了一陣,趁著沒下雨了,且離驛站也已經不遠了,隊伍便繼續堅持前行,走了小半夜,終于才抵達驛站。
此時已是兵疲馬憊。
驛站里燈火通明,休整的休整,喂馬的喂馬。
這里的差役本就不多,忙得是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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