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固:“可我才登科,若是急著與高門權貴結親,急著依附朝黨,靠官官相護往上走,娘就覺得一定好嗎?
“我是皇上親自選拔的,不是他們選拔的。倘若皇上覺得他選拔的人,卻左右搖擺,娘覺得他還有留我的必要嗎?”
嚴夫人怒氣消了一半。
嚴固緩緩道:“這京城里,天子腳下,多的是大族世家,而此次科舉,皇上卻可憑他心意來選拔人才,狀元和我這探花,都并非出自世家,卻能為百官們所容,是為何?
“此前朝中人人口誅筆伐皇后,那時我們雖還沒有進京,卻也能聽見酒樓茶舍里的先生評說一二,說皇后縱兵養兵,犯了大忌。與其說是犯了大忌,不如說是朝臣們忌憚。”
嚴夫人:“他們怕皇后?”
嚴固:“正因為皇上背靠皇后,方能有底氣力排眾議。”
嚴夫人:“……”
嚴固:“非要說權勢,這才是最大的權勢。”
嚴固慢條斯理又道:“我們初來乍到,這條路不能走得太搶眼,我以為,循序漸進,做好分內之事,才是上策。”
嚴夫人漸漸冷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能聽進去勸的,道:“你總有你的道理。那現在怎么辦,你和折柳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你倒是沉得住氣,你打算就這樣把折柳晾著嗎?”
嚴固有些糾結:“其他的事好說,唯獨她的事,我有些束手束腳,拿不定主意。我已向她表明心跡,又擔心貿然向她提親會讓她感到壓迫。我想她遵從她自己的內心,而不是迫于形勢勉強答應我。”
嚴夫人氣悶道:“你現在知道難辦了?那你那天晚上追著她出去作甚?你跟她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怎么不怕被人撞見了?”
嚴固:“那天是真沒想到會被朝中的官家夫人給撞見。”
嚴夫人:“她還好意思讓那夫人帶著你去就醫,還叫那夫人付診費,她都不怕遭人非議,你反倒還畏首畏尾起來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這樣晾著,對你們兩個有什么好處?”
嚴固神情動了動:“娘的意思?”
嚴夫人:“好歹也相處了這么久,你看她那個性子,像是個迫于形勢就委曲求全的人嗎?她要是愿意嫁,她就會點頭嫁,她要是不愿意嫁,你把她頭砍了她都不得嫁!”
嚴固笑了笑:“娘好像比我還了解她一些。”
嚴固又問:“這么說,娘是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