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跟著嚴夫人進屋,便見嚴固安靜地躺在床上。
和上次相見,他的形容相去甚遠。
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人也消受了不少。
窗邊的日光落進來,將他膚色淬得雪白,睫毛彎彎投下兩抹剪影。
嚴夫人連忙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手,不滿道:“阿福,你是怎么照顧的,公子的手怎么這樣涼?”
阿福:“房里已經放置兩個暖爐了啊,我給公子捂了,可總也捂不暖和。”
折柳問:“他怎么了?生的什么病?”
嚴夫人:“還能什么病,癡傻病!若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把人也帶來了,隨后她沒有久留,先出去了。
阿福這才小聲跟折柳說道:“上次公子得知主母夫人私下里去會過柳枝姑娘后,與夫人大吵了一架。公子又去那小攤上一坐就是一整日。那天出奇的冷,天又下雪呢,公子凍著了,回來便染了風寒,一病不起。”
折柳看著嚴固,不語。
阿福愁眉不展:“這段時間,不知請了多少大夫開了多少藥,都總是反反復復不見起色。大夫說,公子他這是有心病。我們都知道,他的心病就是柳枝姑娘你,他意識不清的時候總是叫你。”
折柳有些怔愣。
阿福:“我們沒有辦法了,只能找到你來,看看能不能讓公子清醒過來。”
折柳道:“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又不會看病。”
阿福:“可要是你能讓公子醒來,能讓他安心進藥,就太好了呀。柳枝姑娘,算我求求你,你救救公子吧。”
折柳有些僵硬地在他床邊坐下來。
阿福想起屋外還煎著藥,趕緊出去看藥了。
折柳心想,有些人真的是很脆弱,明明上次見面時還笑吟吟的模樣,而今卻是半死不活了。
他既沒有經歷生活的磨難,也沒有經歷什么天災和仇殺,僅僅是因為冷天被凍了一場,就好不起來了。
他大概是平日里生活得太過安逸了,有那閑情逸致吟誦春秋,也有為歌頌生死提筆著墨,唯獨不知道活著的珍貴和難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