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陸挽棠和祝書柔對立而坐,茶香氤氳繚繞,氣氛莫名有些凝滯。
注意到她的不安和凝重,陸挽棠心里嘆了口氣。
她始終還是不忍,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被拉入沈鶴辭那灘泥沼。
思索半晌,她才委婉開口。
“祝小姐應當也知曉我和錦瑤關系算不上好,她在侯府過的日子我不太清楚。只是吊唁當時,不只我見到了她渾身的青紫傷痕,滿堂客人也都親眼所見,若不是如此,外頭的傳也不會鬧成這般模樣。”
陸挽棠見她臉色慘白,似是大受打擊。
她索性撇開眼,把當時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
尤其著重說到了陸錦瑤身上傷痕之慘重惡劣,把人嚇得差點打翻了茶盞。
不過,她還是隱瞞了見過陸錦瑤死前最后一面的事情。
畢竟此事不容聲張,沒證據證明陸錦瑤死的蹊蹺,被沈鶴辭知道,可就打草驚蛇了。
要說陸挽棠有多信任祝書柔這位太師千金,其實也沒多信得過。
她只是不忍見祝書柔被欺騙,成為第二個陸錦瑤。
聽了陸挽棠的話,祝書柔已經得知外頭傳能信七八分了。
想到爺爺敲打她的那些話,她心神難安地起身告辭了。
陸挽棠把她送至門口。
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又忍不住勸慰了兩句。
“祝小姐,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事情,尤其是一個男子的真心。如果拿不準主意,也可以找家人商量,家人總不至于害你。
更何況如今世子夫人才去,若傳有誤或是世子夫人之死另有隱情,沈世子傷心過度之下也不會這么快再娶。”
對上祝書柔詫異的目光,陸挽棠笑了笑,露出幾分嘲諷,“畢竟按照沈世子的‘愛妻程度’,他也不會這么快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不是?”
這話直到馬車上了路,離開將軍府老遠,都在祝書柔腦子里不斷回響。
文香疑惑地看著她,“小姐,您怎么了?”
祝書柔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文香也就不敢開口打擾她了。
雖說情事上一片空白,可祝書柔出身高門世家,見識多了腦子也并不蠢。
她回憶起之前每次和沈鶴辭的相處,只覺得自己宛如身陷夢境,處處都隨她心意。
可事實上,沈鶴辭真是這般好的男子的嗎?
“吁!”
外頭車夫突然停下,馬車一陣搖晃,主仆二人沒坐穩差點撞了頭。
“小姐,您沒事兒吧?!”
文香急忙穩住身形,扶著祝書柔坐好,大聲呵斥:“小李,你做什么呢?”
車夫看著眼前攔車的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回、回小姐,是沈世子攔住了去路。”
外頭攔車之人正是沈鶴辭。
“書柔……是我。”
此刻馬車停在巷子街口,背對著大街上的人群,倒是沒引起幾分注意。
聽到沈鶴辭的嗓音時,祝書柔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錦帕。
她心頭慌亂不安,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倒是文香想到近日的傳和老太師的態度,臉都黑了。
她大聲提醒道:“沈公子,我家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豈容外人隨意稱呼閨名!還請沈公子謹遵禮法守度,切莫污了我家小姐的名諱。”
沈鶴辭藏在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臉色有霎時的陰沉。
只是一瞬即逝。
他直勾勾地盯著緊閉的馬車,眼底滿是怒火和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