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隔壁房間內,蕭寒遲將剝好的蜜桔遞給陸挽棠。
“這橘子是嶺南那邊上供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嘗嘗。”
陸挽棠心不在焉地吃了兩瓣。
確實很甜,她卻不怎么提得起興致。
蕭寒遲瞧出了她的情緒,問道,“怎么,在擔心?”
“我只是覺得有點意外,我原以為他會拒絕,還要再費些功夫,卻沒想到……”
陸挽棠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蕭寒遲握住她的手:“其實我前幾日就想問,陸如璋再怎么混賬,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此一來他必是死路一條,你……不害怕嗎?”
“害怕?”
陸挽棠抬起頭看他,“你是覺得我不擇手段,心思惡毒嗎?”
“自然不是。”
擔心她誤會,蕭寒遲連忙否認,“你是什么樣的人我自然知道,我只心疼你。”
蕭寒遲說著嘆了口氣:“都說父母恩情大過天,一個人能決心弒父,必是內心掙扎苦痛過很多次,也必然是看不見一絲希望,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聽著他的話,陸挽棠鼻子酸得厲害。
她伸手擁抱蕭寒遲,心情復雜。
蕭寒遲的理解她是感動的,可歷經兩世,各種糾葛也不斷在她心頭翻涌。
“蕭寒遲,我給過他機會的,我以為他會懺悔,會想著做些什么,可是他沒有。”
蕭寒遲環抱住陸挽棠,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我知道,我都知道。挽棠,你曾經受的那些痛苦,我雖無法感同身受,卻也知曉你在其中的辛苦,所以縱然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我也會支持你。”
陸挽棠的眼淚順著眼眶滑落,抱著蕭寒遲的手又緊了些。
“謝謝,謝謝你,蕭寒遲。”
這天過后,陸如璋突然就精神了起來。
即使面對旁人嗤笑,他也毫不在乎,甚至愿意拉低身份去討好。
不少人都以為他精神出了問題,沒少在背后嘀咕。
這一日下朝之后,陸如璋快步追上了吏部尚書楊元。
“楊大人近來可好?”
“呦,陸大人,什么風讓陸大人尋著我來了?”
這個楊元是個很會曲意逢迎的主。
前幾年還是個七品小官,就是靠著八面玲瓏的本事節節高升,如今坐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以前陸如璋是瞧不上他的,如今有事相求,也不得不笑臉相對。
“哎,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鬧得人頭疼,這不,想找人喝酒,聽聞楊大人對那醉春樓很是熟悉,今日我做東,讓楊大人給我介紹介紹啊。”
楊元喜好喝花酒,醉春樓那等地方可是沒少去。
一聽這話,他是兩眼放光,“好啊,既然陸大人盛情,我自是沒得拒絕的。”
于是,平素向來沒有交集的二人,今日也說說笑笑地一道而行。
醉春樓雅間內。
楊元和陸如璋并肩而坐,身邊花娘環繞,美酒入口,琴音繚繞,好不愜意。
“從前只覺陸兄剛正不阿,今日才知你我是同路人啊,哈哈哈。”
楊元喝得醉眼迷離,手還時不時地在身邊的花娘身上揩油。
陸如璋演得一手好戲,親自給楊元添了酒:“要不說人不交而不知呢,來賢弟,再喝幾杯。”
又是幾杯下肚,陸如璋看著時機差不多了,便叫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