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她還要回門,周氏不情不愿地派了大夫去瞧。
等陸錦瑤再醒過來時,天都已經黑了。
屋子里連個掌燈的人都沒有,看起來黑漆漆的一片。
陸錦瑤掙扎著起身,扯到傷口時面目猙獰,當即不敢再有動作。
問月聽見屋里有聲響,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小姐,你終于醒了。”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為什么不點燈!”
陸錦瑤心中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不由分說地抄起手邊物件,直接砸了過去。
侯府的人不上心就罷了,為何連她的陪嫁丫鬟也偷懶?
問月不敢躲,生生挨了這一下,道:“奴婢去問過了,管事嬤嬤只說小姐份例未定,沒法兒添置燭火。”
這事兒她也委屈得很。
侯府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她今日接連碰壁,費盡口舌也沒能換來一支蠟燭。
“真是欺人太甚!”
陸錦瑤憤憤不平,“去找母親,讓母親給我做主!”
她真是忍不了一點。
惡毒的婆母,不舉的夫君……這日子哪有半點盼頭?
問月有些猶豫,“小姐……”
“你聽不懂我說的是什么嗎?”
陸錦瑤發瘋,極盡惡毒之語,把問月罵得狗血淋頭。
“小姐!”
問月忍無可忍,迅速開口,“小姐不守規矩,婆母和夫君自應懲罰,這些責難說白了都是小姐平日里刁蠻太過,旁人可說不上半點兒問題。”
她辭鑿鑿,態度異常激烈,“按照奴婢的意思,小姐還是趁早跟姑爺賠個不是,在后宅之中唯一的仰仗就是姑爺,小姐可不要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陸錦瑤被她說得一愣。
回過神來頓時惱羞成怒,直指門外,“吃里爬外的東西,滾!”
問月早就受夠了氣,當真就這么走了,沒有留戀半點。
陸錦瑤措手不及,重重地砸了一下被褥。
等這口氣都發出去,陸錦瑤的理智也回來了。
想起上輩子陸挽棠獲封誥命,風光無限的樣子,陸錦瑤咬牙。
陸挽棠能忍,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眼下吃點苦頭又如何,她要的可是以后的榮耀。
問月剛才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她在這里生存,定然是要仰仗夫君的。
內心躊躇片刻,陸錦瑤忍著疼痛,強行下了床。
她要去找沈鶴辭。
只要博得沈鶴辭的歡心,往后的榮華富貴就都是她的。
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陸錦瑤越走越心慌,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亮著燈的屋子。
“喲,不是我們那新進門的少夫人嗎?”
青竹恰好經過,目光里夾雜著奚落,“你來找小侯爺做什么?”
小侯爺?
這么說來沈鶴辭就在這個屋子里!
陸錦瑤滿腦子只有博得他原諒的念頭,壓根兒就沒搭理青竹,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絲竹之聲驟停。
無數個身穿薄紗的姑娘迅速抬頭,好奇之色分明。
沈鶴辭懶洋洋地抬起眼來,輕蔑道:“看來今日的事情還沒讓你長記性。”
罷,他毫不猶豫地抬手。
“夫君!”
陸錦瑤心頭發緊。
她現在對這個動作已經刻入骨髓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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