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辭對她的意思心知肚明,暗道這人真是心狠至極。
不讓人離府,就相當于要囚禁陸錦瑤一生。
這種待遇與在牢里也沒什么區別。
陸挽棠果真是一點姐妹情誼都不顧。
抿唇低頭,沈鶴辭斂去自己眼里的精光,并不反駁。
永定侯只為了沈家名聲考慮,未曾顧及過陸錦瑤半點,連聲稱是。
倒是蕭寒遲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陸挽棠。
陸錦瑤已經做了那么惡劣的事情,若按陸挽棠平常的性子,肯定是不死不休才是。
怎么就這么放了她一條活路?
感受著四面八方沖自己投來的目光,陸挽棠輕輕地吹散茶杯中的茶葉。
“我們一定按照夫人說的去做,”永定侯拱手,姿態放得很低,“多謝夫人寬宏大量。”
沈鶴辭站不起身,只能坐著行禮。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蕭寒遲隨意應答幾聲,派人將他們送出去。
等人走遠,蕭寒遲才望向陸挽棠,“你怎么忽然轉了性子?”
陸挽棠不解,“什么?”
蕭寒遲看了眼屋外,輕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松口呢。”
陸挽棠解釋道,“她是你關進去的,縱然是我們占理,但時間越長,說你絕情的聲音肯定會越來越多。”
人心向背,自古就是個難解的題。
這消息傳來傳去,終將演變成蕭寒遲仗著有官職在身,隨意刁難妻妹。
這可不利于他的名聲。
蕭寒遲古井無波的神色終于有了幾分動容,他的確沒有想到,陸挽棠竟然是為他考慮。
想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心中到底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心中一熱,看著陸挽棠的眼神也柔和許多。
“而且,沈鶴辭性子暴虐,陸錦瑤留在沈府也討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更何況……”
陸挽棠沒有留意到他的變化,放下茶杯,緩緩道,“我要她一直看著這一切。”
她要讓陸錦瑤看到,即便重回一世,她也不會有別的結局。
蕭寒遲聽得云里霧里。
他歪頭,卻見陸挽棠神色如常,瞧不出半分端倪。
罷了。
蕭寒遲知曉她心里有數,也不愿意多問。
替她攏了攏領口,蕭寒遲拉起她的手,卻被她手心的涼嚇了一跳。
蕭寒遲皺眉,“怎么也不多穿一些?”
將陸挽棠的手護在自己手里,他輕輕吹了幾口熱氣。
“我不冷的。”
陸挽棠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要縮回手。
蕭寒遲卻不松手,反而借勢將人拉入懷里,用外披將人裹起來。
陸挽棠小幅度地掙扎,“這里人來人往……”
“無妨,”蕭寒遲把人橫抱起來,“這是在自己家,無需顧慮。”
說罷,他穩穩當當地抱著陸挽棠往外走。
陸挽棠羞憤至極,將頭徹底埋進蕭寒遲懷里。
卻不想,才出了前廳,迎面撞上了江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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