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苒沒想到來的人是厲承淵。
她轉身就想回去的。
卻又好奇,他是來做什么的。
蘇苒苒坐下,撿起聽筒放在耳邊,“你怎么還沒死?”
早知道,她就應該多刺幾刀,厲承淵死了,就不會跑來膈應她了。
這才半月就能下地,看來傷得還是太輕了。
蘇苒苒冰冷殘酷的話,比半月前那把匕首更加鋒利,更加冷血地往厲承淵心窩上插。
他忍著胸腔里有的那份窒息,喉嚨哽咽,“就這么恨我嗎?”
“對,我恨不得你去死。”
蘇苒苒看著他的眼眸,毫無感情。
小臉也冷漠得像是在對一個跟她有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厲承淵再一次感受到了苒苒對她的恨。
他破裂的心臟,撕扯般地疼痛起來。
他想不通,他們倆怎么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厲承淵紅了眼,睫毛變得有些濕。
“你怪我害死了女兒,怪我當初冷血無情,怪我喊你回來結婚,可是苒苒,你就沒有一點錯嗎?”
蘇苒苒冷笑,只覺得這人又想pua她了。
不就是想讓她妥協回到他身邊嗎。
做夢!
“我最大的錯,就是在四年前你碰我的時候,我沒有及時報警讓你進監獄。”
那個時候的她,也是愚蠢。
嚇得她人的長相都沒看清,醒來就落荒而逃。
如果沒有那一夜發生的事,她的人生也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厲承淵跟著冷笑:
“口口聲聲怪我四年前碰你,但你卻一個人偷偷把孩子生下,自己不說明孩子的來歷,怪我不救孩子。”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我錯在哪兒,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只是恨你什么都瞞著我,你要什么都跟我坦白,我豈會那樣對你。”
他想來喚醒苒苒的一點理智。
讓她清楚,他們倆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并非是他一個人造成的。
他也不想繼續這樣跟她下去。
他的愿望也很簡單,只希望給暮暮一個完整的家。
蘇苒苒不想聽他辯解,掛了電話想走。
厲承淵立即喊住她,“蘇苒苒,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江嶼白離婚,如果你真的愛那個男人,那么我成全你,放你出來,但是暮暮必須跟我。”
一提起兒子,蘇苒苒就沒辦法假裝冷靜。
她立即對著聽筒,瞪著玻璃窗外的男人喊:
“你做夢,我不需要你把我放出去,你也休想帶走我的暮暮。”
厲承淵倒是顯得沉穩冷靜了許多。
“這由不得你,暮暮去求過我,說只要我放了你,他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雖然當時他拒絕了。
但只要他再松口,葉家也還是會把暮暮送到他身邊的。
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又不會虧待了孩子。
“厲承淵,他才是個三歲的孩子,他懂什么,我不許你把他帶走,你要是帶走了他,我出去以后還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苒苒無法想象,暮暮才三歲,居然會跑去求厲承淵。
他那么小,沒有媽媽在身邊,應該很難過吧!
這一刻,她又急切地想要出去,想要陪伴在兒子身邊。
“我心意已決,你就安心跟江嶼白去過吧,我的兒子,我自會好好調教。”
厲承淵知道說再多也不會有用,苒苒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聽母親的,留兒子在身邊未嘗不好。
他放下電話,制動著輪椅轉身離開。
“我不允許。”
蘇苒苒拍著玻璃窗,對著厲承淵的背影喊:
“厲承淵,不許把我的暮暮帶走,你不配做他的父親。”
但玻璃隔音,厲承淵什么都沒聽到,很快消失在了探視廳里。
蘇苒苒放下電話,一下子癱軟地坐在椅子上。
暮暮要是回到厲承淵身邊,她折騰這么久,在拘留所里待了半個月又算什么?
那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她絕對不會讓厲承淵帶走的。
半月來,因為厲家沒有起訴,蘇苒苒殺厲承淵這事就一直沒有開庭審理。
江嶼白準備的為苒苒辯解的資料,也沒用上。
但是葉家收到了厲承淵的消息。
只要他們把暮暮送去厲家,就能獲取他們的諒解書。
有了諒解書,蘇苒苒就能從拘留所里出來了。
為了女兒能平安出來,葉氏夫婦又征求了暮暮的意愿后,便把暮暮送去了厲家。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跟江嶼白找律師打官司,也沒辦法減掉女兒刺傷厲承淵的刑期。
為了不讓女兒進監獄受苦,他們只能妥協。
江嶼白不知道這事,他被葉家人支走,讓他去拘留所里看苒苒。
結果到拘留所的時候,蘇苒苒就被放出來了。
看到苒苒走出拘留所,江嶼白很是意外,急忙上前脫了外套包裹住她。
“苒苒,你怎么出來的?”
蘇苒苒知道,肯定是厲承淵讓的。
想到兒子,她忙抓過江嶼白問:“暮暮呢?他沒有跟厲承淵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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