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淵知道,苒苒不可能會傷他的。
就算心里沒他,可他至少是暮暮的父親。
她怎么會舍得讓暮暮失去親生父親。
所以他挺著胸膛逼近苒苒,賭她不會真的將刀往他身上刺。
在刀落在手心里的那一刻,蘇苒苒就順勢握住了刀柄,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恍惚著,不自覺地后退。
“厲承淵,你別逼我,把暮暮還給我。”
厲承淵眼眸凌厲,冷冰冰地刺著她,“我說了,想要兒子你就去跟江嶼白離婚。”
“沒有我的同意,誰準許你給暮暮找后爸的,你明天就去跟他離婚好不好?”
他又軟了語氣。
真的希望這個女人,能多想想他們在一起的點滴。
那個時候的他們,不也是擁有過美好的嗎。
為什么她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說嫁人就嫁人。
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成為別人的妻子,這個婚,他們必須離。
“我不會離的。”
蘇苒苒堅持自己的態度,依稀間似能聽到樓上傳來兒子的喊聲。
她撞開他要上樓去找兒子。
厲承淵攔住她,“我不可能會讓你把暮暮帶走。”
蘇苒苒走不開,見不著兒子。
而她的手心里,還握著那把匕首,惡狠狠地瞪著厲承淵。
“讓開。”
“我說了,你去跟江嶼白離婚。”
厲承淵咬著牙,面色扭曲,顯然已經沒多大耐心了。
蘇苒苒也沒了耐心,手中的匕首抬了起來。
“讓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厲承淵知道她不敢的,故意朝刀尖上抵,“殺了我,你就可以帶走暮暮了。”
如果苒苒不能跟江嶼白離婚,他活著也只會如同行尸走肉,還不如死掉。
死了,就能去那邊看望女兒了。
死了,心也就不會這么痛了。
不然活著看著自己的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這比殺人誅心還讓他覺得痛苦。
“厲承淵,是你逼我的,我只想要我的兒子,既然你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好了。”
樓上兒子的哭喊聲還在傳來。
蘇苒苒忍無可忍,雙手握著那把匕首,心一狠,用力地刺向厲承淵的胸口。
呲的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那把鋒利的匕首,硬生生地刺進了厲承淵的血肉,不過眨眼的功夫,鮮血如泉。
疼痛也在這一刻,席卷著厲承淵的每一根神經。
他目光猩紅地望著苒苒,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困難。
蘇苒苒也望著他。
眼里驚恐又無措。
“我們明明可以好聚好散的,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真的恨不得你去死。”
生怕一刀不夠致命。
她抽出匕首,又朝他腹部刺了一刀。
“你這么想死,我就讓你死好了,正好你可以去陪女兒,畢竟她那么喜歡你,有你在,她應該就不會孤獨了吧!”
她刺在腹部的時候,鮮血順著刀刃涌出,染濕了她的一雙手。
不難看出來,蘇苒苒也很害怕。
渾身都在止不住地發抖。
但是不要了這個男人的命,他就不把兒子還給她。
兒子是她的唯一,就算一命抵一命,她也要搶回兒子。
“苒苒……”
厲承淵忍著胸口跟腹部的疼痛,無力地喊了一聲,整個人踉蹌著搖搖晃晃地仿佛隨時都會倒地。
他一直覺得,苒苒不會傷他的。
畢竟他們做過夫妻。
她又在厲家待過五年。
就算沒有情,也應該有恩吧!
可是。
他似乎錯了。
低頭看著苒苒還握著匕首刺在他的腹部,鮮血不斷涌出,她似乎都沒有半點心軟,一張小臉冷冰冰的真就只希望他死。
為什么會這樣?
苒苒為什么會變得這么恨他?
厲承淵實在支撐不住站立,眼前變得模糊,人也搖晃著倒在了地上。
蘇苒苒嚇得后退一步,但雙手還握著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僵站在那兒看著厲承淵倒下的樣子,要不恐慌那是假的。
她真的把厲承淵殺了。
她殺人了。
蘇苒苒忽而感覺腦袋里一片空白。
正在這時,暮暮從樓上跑了下來。
邊跑邊喊,“媽媽,媽媽……”
蘇苒苒回神,下意識丟掉手中的匕首,撲過去伸著沾滿鮮血的雙手,抱住兒子在懷里。
“暮暮,你沒事吧?”
“媽媽,我們走,我不要在這里,他們都是大壞蛋。”
小暮暮哭著,拉著媽媽往外門口走。
蘇苒苒趕緊跟上。
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厲承淵。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厲承淵真要死了,她的心竟是痛的。
遲疑的幾秒后,讓厲夫人跟幾個傭人追了下來。
“承淵,承淵你怎么了?”
厲夫人來不及管小暮暮,看到客廳里兒子躺在了血泊之中,渾身是血。
她嚇傻了,趕忙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