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苒撫著她問:“怎么哭了呢?”
小朝朝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指著昏睡的厲承淵說:
“爸爸怎么變成這樣了,他好可憐,媽媽我要怎么做才能讓爸爸好起來,變成以前那個超級帥的爸爸呀?”
蘇苒苒耐心跟她說:
“以后朝朝每天過來在他耳邊跟他說話,鼓勵他堅強點,讓他以后陪著你,他或許有一天就能醒過來了。”
她知道這樣的方法不一定就管用。
但只要有點希望,她都想試試。
女兒回來了,就算心里再怨厲承淵曾經做過的一些事,她也不希望厲承淵真的離開這個世界。
何況曾經的有些事情,她也有錯。
小朝朝聽了媽媽的話,趕忙止住眼淚,趴在爸爸的耳邊,悄悄跟他說話。
她真的希望爸爸盡快好起來。
所以趴在爸爸耳邊說一兩個小時都不覺得累。
門外,厲氏夫婦還在拉著小暮暮求原諒。
小暮暮不搭理他們,轉身背對墻壁,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整個氣呼呼的,模樣還怪可愛。
厲氏夫婦也不敢太過強求孩子。
只要今后蘇苒苒每天都帶著孩子們過來,他們每天能看到孫子孫女,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傍晚,蘇苒苒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家。
一進家門就看到母親陪著一個年輕女子,在客廳里聊天。
母親看到他們,招手喊著。
身邊的兩個孩子朝母親撲過去。
蘇苒苒也走過去,主動跟客人招呼,“你好。”
對方也笑著跟她問好。
葉夫人指著女兒介紹,“這是我女兒,苒苒,這兩個是我的小外孫。”
隨后又跟蘇苒苒介紹,“苒苒,這是你哥哥的女朋友,顧惜。”
顧惜起身跟蘇苒苒握手,“你好苒苒,我們以前見過的。”
蘇苒苒蹙眉,瞧著面前看上去溫柔大方的女子,她努力回想著,實在想不起來她什么時候跟這人見過面了。
正當她尷尬的不知道怎么回時,顧惜又笑著道:
“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我們倆一所高中的,我比你高了兩個年級。
我算是你的學姐吧,有一次在校慶活動上,我的演出服壞了,是你幫我縫的。”
蘇苒苒恍然,忽然就記起來了。
“原來是學姐,這未免太巧了。”
顧惜也道,“是好巧,沒想到你是葉深的妹妹。”
顧家也是上流社會的圈層。
雖然不及葉厲兩家這樣的地位。
但是對于上流社會里的貴公子,她都是熟知的。
畢竟像她這樣的企業家庭,女孩子生來就是要被父母拿到商業里聯姻。
所以她從小就被教導著,要如何去攀附權貴,如何討男人歡心。
厲家那樣的家庭他們高攀不上,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攀上葉家這樣的家庭的。
但是沒人知道,她有多喜歡這樁婚姻。
也沒人知道,她有多喜歡葉深。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蘇苒苒牽著顧惜坐,“回頭我慢慢跟你說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哥……確定了?”
瞧著顧惜美麗大方的樣子,衣著光鮮,不比葉知渝好太多。
她覺得葉深配不上顧惜。
但顧惜都上門來了,想來是看上葉深了?
“阿姨說你哥的事情他們來做決定,如果你們不嫌棄我的話,婚期的事情隨你們安排。”
顧惜還有些害羞,低下頭臉頰都泛紅了。
蘇苒苒有點震驚。
這就談到結婚了?
葉深心里不是裝著葉知渝嗎,他也愿意娶?
心里正狐疑之時,葉夫人又握著顧惜的手,很是滿意道:
“我們怎么會嫌棄你呢,你能看上葉深是他的福氣,既然你都答應了,我們自然會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
“那婚期的事,回頭我們請你爸媽過來商量。”
顧惜沒拒絕。
似乎還挺滿意這個婆家。
蘇苒苒覺得這個嫂子是挺不錯的。
只希望葉深娶了她后,會好生待她,不要辜負了人家吧。
晚餐席間。
蘇苒苒發現父母跟顧惜聊得火熱。
但是葉深像事不關己一樣,埋頭吃他的,臉色也并不好。
看得出來,他并不滿意這個媳婦兒。
但似乎又沒辦法拒絕父母的安排,便勉強應了這門婚事。
蘇苒苒也不好在這件事上插嘴,用過晚飯,她陪著自己的朝朝暮暮讀書寫字。
第二天送朝朝暮暮去幼兒園后,又去公司上班。
下班后才又接了女兒去醫院陪厲承淵。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著。
直到葉深跟顧惜結婚,有了孩子。
然后孩子出生。
最后又是兩年,三年。
整整三年,厲承淵躺在病床上都沒有蘇醒過。
朝朝暮暮已經六歲,都上小學了。
這天,蘇苒苒還是一下班就去接女兒去醫院。
來的時候,沈君屹剛給厲承淵復查出來,看到朝朝暮暮忍不住彎腰去抱他們。
卻也只能抱起一個。
小朝朝比較討人喜歡,說話又好聽,軟乎乎的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沈君屹抱著她,輕輕刮了下她的小鼻尖。
“過來看爸爸啦。”
小朝朝點著腦袋。
“對呀,沈叔叔,爸爸要什么時候才醒過來呀?我都六歲了,都長這么高了,好想讓爸爸看看現在的我。”
沈君屹看了一眼蘇苒苒。
見她也在期待著他能給出一點希望。
他摸著孩子的腦袋,實話道:
“你爸爸的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這全都是因為朝朝每天來跟他說話,你現在每天陪著他,他總會睜開眼睛來看看他的寶貝女兒的。”
“那我爸爸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醒來嘛?”
小朝朝皺著眉頭,撅著小嘴,很難過她都陪了爸爸三年,但是爸爸一次眼都沒有睜開過。
為了給他們希望,沈君屹說:
“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星期后,反正我們不放棄,他總會醒來的。”
聽到這話,蘇苒苒知道,想要等厲承淵醒來,恐怕又是三年又三年。
也有可能他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收起心中有的那份低落,她推門進了病房,來到了厲承淵的床邊,繼續給他擦洗身子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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