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神落在陸遠國的眼里,他微微皺了眉。畢竟當了多年的廠長,陸遠國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但他什么也沒說,離開之前,只是目光在沈曼寧臉上多停頓了兩秒,轉身帶著干事離開了。
那無聲的注視卻讓沈曼寧渾身發冷,像是被看穿了所有心思。
吳站長拿著表彰信和錦旗:“林穗穗同志,這可是陸廠長親自給你送過來的,是最大的獎賞啊!”
陸臨舟站在她身側,眼神冰冷地掃過袁莉莉:“廠里的規矩向來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謝謝吳站長。”林穗穗笑得開心。
袁莉莉猛地抬起頭,眼里滿是怨毒:“你少得意!”
“林穗穗同志可以得意,至于你,袁莉莉。”吳站長神色嚴肅:“你這事糾察隊一定會繼續調查,對廠里和廣播站的影響都很大!你自己考慮一下,要怎么彌補。否則,就算你父親找到我這里來,我們廣播站也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的!”
袁莉莉臉色一變:“吳站長,我……”
“好了,不用多說了,稽查隊那邊你自己去報道。逃不過的。”
“等等!”林穗穗拿起桌上的表彰信,走到袁莉莉面前,話卻是對吳站長說的:“吳站長,我有個要求,不知道您能不能滿足?”
“說說看。”
林穗穗:“等調查清楚后,袁莉莉同志必須親自來廣播站,當著全廠人的面,念完這封表彰信。記住,要真情實感。”
袁莉莉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像是聽到了最惡毒的詛咒,渾身都在發抖。
讓她親手念誦表彰林穗穗的文章,這比任何懲罰都要難受。
她還以為上次林穗穗只是開玩笑的,卻沒想到她真的讓她念!
陸臨舟看著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看這個要求很合理。”
吳站長也連忙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正好讓大家都受受教育。好了,你們去稽查隊報道!”
吳站長話音剛落,袁莉莉和沈曼寧就面色蒼白地低著頭往外走。
經過林穗穗身邊時,袁莉莉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嘶吼:“林穗穗,我不會放過你!”
林穗穗笑了笑:“千萬別放過我,不然辦公室里掛我的錦旗就白掛了。”
袁莉莉:“你什么意思?”
“你不在意我了,那錦旗還怎么氣你?”林穗穗挑眉:“我就是要讓你每次看到錦旗、念表彰信的時候,都氣個半死啊。”
“……”
……
從吳站長辦公室出來,走廊里的風帶著點涼意。
陸臨舟走在林穗穗身側,看著她緊繃的側臉,放緩了腳步:“剛才做得很好,沒讓人欺負到。”
林穗穗捏了捏手指,哼了一聲:“我才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誰想讓我受氣,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見陸遠國還站在樓下門口,似乎在特意等他們。
林穗穗愣了一下,連忙打招呼:“陸叔。”
陸臨舟也停下腳步,喊了聲:“爸。”
陸遠國頷首,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最后落在兒子身上,沉聲問:“剛才屋里是怎么回事?我看曼寧和袁莉莉那丫頭都不太對勁。”
“她們找了幾個二流子,在巷子里堵穗穗,差點沒出事。”陸臨舟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陸遠國皺起眉,顯然不信:“曼寧那孩子看著乖巧,袁莉莉也是個懂事的,怎么會做這種事?”
“是不是她們做的,糾察隊那里有供詞。”陸臨舟抬眼看向陸遠國:“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問問。”
陸遠國的臉色沉了沉,語氣里帶上點壓力:“多大的事,還鬧到糾察隊去了?曼寧她爸是我戰友,當年為了掩護我……沒了,就留下這么個女兒。把她接回來廠里,我總得多照看幾分。”
林穗穗站在一旁,聽著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差點忘了,還有這層關系在。
這樣一來,陸遠國肯定是要保沈曼寧了。
陸臨舟就算再想護著她,總不能跟自己父親硬頂。
更別說袁莉莉父親還是廠里的老干部,陸遠國能保沈曼寧,肯定要連著袁莉莉一起保。
這么一來,林穗穗這次怕是只能吃個悶虧了。
正想著,就聽陸臨舟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股執拗:“她有您照看,那穗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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