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越笑了下:“這些事,我倒不太清楚。”
“其實這事兒是我朋友家里的破事,她都說了不用管,那人卻一口應下……”林穗穗轉身盯著貼滿大字海報的宣傳墻:“你說,他為什么要答應啊?”
吳景越身體前傾,微微挑眉:“你就糾結這事兒呢?”
“嗯。”林穗穗嘆氣:“百思不得其解。”
吳景越看著林穗穗糾結的臉,試著幫她找出答案:“可能是對你朋友……有好感?喜歡她?”
“不可能!”林穗穗猛地轉身:“他心里早有人了,還送了情書的那種!”
吳景越雙手抱胸,指尖在手臂上敲出細碎的節奏:“那他就是單純想幫她一個忙?”
“更不可能。”林穗穗煩躁地擰眉:“他可討厭她了,有時候看她時眼神跟看階級敵人似的,能躲多遠躲多遠。”
吳景越望著她氣鼓鼓的臉,突然輕笑出聲:“你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
林穗穗后背一僵,抬眼看了吳景越一眼。
迎上她警告的目光,吳景越立刻改口:“我是說你朋友,她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討厭她?”
“反正就是討厭!”
風一吹,林穗穗的馬尾辮吹到了她臉上。她伸手抓了抓捋順,低頭時,牙齒無意識地咬住拇指指甲。
夕陽下,能清晰看見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關節。
吳景越見她有點著急的模樣,這才斂了笑,嚴肅了幾分。
他想了想,問她:“你朋友從前幫過他什么沒有?男人有時候啊,比女人更講究‘欠人情’。”
林穗穗的腳步猛地頓住,咬著指甲的手懸在半空。
是啊!
一直以來,就算陸臨舟討厭她,也從未否認過她對他的付出。
在柳灣村,她是他嫂子,養他一個傻小叔子養了那么久,后來又想方設法替他把去柳灣村尋親的父母給留下來。這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是她對他的恩?
“沒錯,我怎么沒想到!”
林穗穗猛地后退半步:“肯定是為了還她人情!”
話音未落,她抓著帆布包就跑。
吳景越愣了下:“穗穗?”
林穗穗腳步未停,頭也沒回:“謝謝啊景越哥!我還有事先走了,欄目的事兒明天說!”
————
夕陽把軍校圍墻的影子拉得老長。
林穗穗知道林父林母就在軍校周圍流浪,不會走遠。
果不其然,她找到軍校對面的巷子里,遠遠就望見墻角那熟悉的破蛇皮袋。
她攥緊拳頭,加快腳步沖過去,細密的汗珠順著后頸滑進衣領。
林父林母蜷縮在圍墻的陰影里,見林穗穗來了,兩人同時站了起來:“穗穗?”
“丫頭,你想通了是吧?”林母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爸媽。”林穗穗故意叫了兩人一聲:“把銅鎖拿給我確認一下!”
她猛地剎住腳步,胸口劇烈起伏。
“確認?確認什么?”林母有點懵。
“確認是不是陸家那套銅鎖!”林穗穗急促的話語混著粗重的喘息,眼神死死盯著林母藏在身后的包袱:“快拿給我看!我確認了就跟你們回去!”
兩人被林穗穗發紅的眼眶和緊繃的下頜線唬住。
“好好好。”林父立刻從包袱里翻出用油紙包著的銅鎖:“肯定是陸家的鎖啊,爸媽還唬你不成?”
林穗穗毫不猶豫伸手奪過來。
指尖攥緊銅鎖的瞬間,林穗穗轉身就跑。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陸臨舟用假結婚抵消人情。
他陸臨舟,必須永遠都欠她一個人情,他是她現在在省城唯一的一個人脈。
她不想用林父林母得到的好處,來抵消這么大的人情!
那是她想盡辦法拼來的!
“站住!!”林父林母的驚怒聲從身后炸開:“你這不孝女!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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