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沒感覺,就眼睜睜看著他跟別人結婚唄?”吳景越問。
林穗穗后背一僵,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想起各種各樣的陸臨舟,傻的、炙熱的、堅定的、愛她的,還有聰明的、冷酷的、防備的。
她明知道自己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一想到他要跟那么漂亮的舒佳凝結婚,她的心臟怎么就一陣陣地痛呢?
是誰攥著她心臟不松手?
“你說。”林穗穗垂著眸,長睫掩住她眼底的水光:“如果一個人的所有模樣你都見過,他卻又牽著別人的手說要結婚,這算什么?”
可沒等吳景越回答,她又立刻否認:“算了,我朋友才不糾結這些!不就是一個男人么,沒了他,還不能活了?她早就看開了!”
林穗穗一邊說,一邊眨眨眼,把眼淚逼回去。
吳景越偏頭看她,看出她的受傷與難過,他有些心疼地開口問:“需要擁抱嗎?”
“不要。”林穗穗倔強偏開頭。
“那……”吳景越又問:“那你要不要代替你朋友抱一下?我覺得這樣,你朋友會舒服一點。”
林穗穗嘴一癟,眼眶的灼熱終于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抱了吳景越。
……
吉普車碾過碎石路,聲響被晚風扯碎,陸臨舟的手指很穩地握在方向盤上。
遠處船廠的煙囪吞掉最后半輪夕陽,余暉卻把兩道身影鍍得發亮。
陸臨舟眉頭一擰,林穗穗和吳景越?
暮色中,吳景越的手指輕輕收攏,觸到她顫抖的肩膀,像是要將她攬入懷里。
下一秒,林穗穗也極為配合地抬起雙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摟著他的腰了。
兩人要抱了?!
陸臨舟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突然按住喇叭,刺耳的聲響驚飛了書上的鳥兒,也將那兩人定在原地。
林穗穗猛地回頭,眼眶還泛著剛才沒擦干的水光,她抬手擋住車燈的強光,鼻尖紅紅的。
見是陸臨舟,林穗穗滿腔的傷心委屈又涌了上來。
刺耳的鳴笛聲還沒停,林穗穗氣壞了:“陸臨舟你發什么瘋!”
她聲音帶著哭腔,卻硬撐著兇巴巴的調子。
陸臨舟的下頜繃成冷硬的線,手指碾過方向盤上的防滑紋:“趕緊回去,我媽找你有事。”
軍裝領口的風紀扣硌得喉結發疼,看著她靠吳景越那么近,眼睛也開始發疼。
“找我?”林穗穗語氣軟下來:“找我做什么?”
“你去問她,趕緊的。”陸臨舟話語間帶著不耐。
“哦。”林穗穗走到車門邊,路燈初亮的光映出她眼眶的紅,伸手就要拉開他車門坐進去。
陸臨舟沒想到,他只是打斷了他們的擁抱,她就氣紅了眼?
他下頜繃得更緊:“我不回去,你自己回。”
“哦。”林穗穗也不跟他多糾纏。
她后退半步,抬手關上車門,“啪”的醫生,格外清晰。
吳景越正要跟林穗穗一起走,卻被搖下車窗的陸臨舟給叫住:“上車。”
陸臨舟其實不太想跟他同車,但他有些消息必須要打探清楚。
誰知吳景越壓根兒就沒有上車的打算。
他看了眼慢悠悠往陸家走的林穗穗,又望向吉普車里緊繃著脊背的陸臨舟:“不用,我送她回去。”
“我有話要問你。”陸臨舟打斷他,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問我?”吳景越想了想,問道:“不急吧?”
沒等陸臨舟回答,吳景越就解釋道:“最近廣播站有個欄目是關于我們供電局的,我和穗穗每天都要對稿,下班順路送她回家。陸同志你要是想問什么,改天我送她回家的時候順便去你家坐坐,到時再聊也是一樣。”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闊步朝著林穗穗走去。
每天都送?
陸臨舟喃喃重復,手指突然收緊,方向盤上的防滑紋硌得掌心發疼。
引擎還在“突突”地怠速,眼見著吳景越還差幾步就要追上林穗穗。
胸腔里的火突然燒得更旺,陸臨舟猛地掛擋,吉普車在原地打了個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