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林穗穗的反應嚇了一跳,陸臨舟放低了聲音,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意思。
“穗穗,我餓醒了,你在里面嗎?”
“你餓醒了找我做什么?!”林穗穗有點崩潰。
看著地上再也無法補救的爛攤子,和自己褲腿上的……
她甩了甩手,一臉嫌棄。
林穗穗拿了紙擦手,又使勁擦拭褲子,恨不得沖出去把陸臨舟揍一頓。
“想問你吃什么,我去做……”陸臨舟聲音越來越小。
林穗穗猛地拉開門,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
陸臨舟有點委屈,目光落在她身后茅房的地上:“穗穗偷偷拿碗在茅房做什么?”
“……”林穗穗瞪他一眼:“當然是沖水,不然呢?”
……
陸臨舟做了早飯擺上桌,見林穗穗把換洗的衣物晾曬到外面了,揚聲道。
“穗穗,吃早飯!”
“馬上來!”林穗穗應了聲。
陸臨舟想起昨天李大強問他要糖漬酸梅的事兒,放下早飯就往后院走。
墻角有一排腌菜的陶罐,陸臨舟一個個打開,找到了糖漬酸梅。
這還是陸母去世之前腌制的一罐。
陸家人都很愛吃酸梅,這種酸果子山上又多,也就腌著常備了。
之后整個村里的人都問陸母換糖漬酸梅,也就越做越多。
只是陸母去世的時間久了,這酸梅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罐子里剩下一小半糖漬酸梅,陸臨舟索性都舀出來到一個帶蓋的瓷碗里,打算全都給李大強。
陸臨舟拿著碗走出去,卻正見著林穗穗扶著墻在拍胸口。
“穗穗?”陸臨舟有點擔憂:“怎么了?”
“嘔——”林穗穗突然干嘔起來。
她剛剛聽陸臨舟喊著吃早飯,走到桌前,看著桌上的蔥花蛋餅。
焦香的蔥花蛋餅,平日里,林穗穗覺得香得能吃好幾張。
可她今天剛一靠近,胃里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抽搐。
她扶著門框忍了又忍,陸臨舟的問話,讓林穗穗終于沒忍住嘔了出來。
她捂住嘴,干嘔兩下,卻什么都沒吐出來,只是反胃的感覺疊加一層又一層,難受得厲害。
陸臨舟端著大餅從后廚出來,正看見她彎腰干嘔的模樣。
“穗穗!”陸臨舟快步上前,連手里的糖漬酸梅都忘了放下,大手在她顫抖的后背上撫了又撫:“沒事吧?”
怎么了?沒事吧?
他還好意思問出口的?
林穗穗干嘔得眼眶通紅,抬起頭來瞪了陸臨舟一眼。
那法子沒驗出來,但孕吐,騙不了人!
“嗆著油煙了。”她別過臉。
話沒說完,鼻尖突然動了動。悶熱的氣息里,一縷酸甜的氣息猛地鉆了進來。
那味道酸甜交織,一聞到就瞬間讓林穗穗覺得口腔里泛起津液,惡心感竟然也奇跡般地淡了些。
林穗穗順著味道望過去,視線落在他懷里的小碗上:“這是什么?”
“糖漬酸梅。”陸臨舟把小碗往前遞了遞:“媽媽腌的,桂蘭姐想吃……”
話沒說完,小碗就被林穗穗搶走。
她打開蓋子,酸甜氣息“騰”地冒出來,她指尖捏起顆酸梅塞進嘴里,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
陸臨舟看著她的動作,有點緊張。
他記得以前陸母剛做出來的時候,他往她嘴里塞了兩顆,手背卻被她甩了一巴掌,說她最討厭這股子酸澀……
正想著,林穗穗卻已經吃下了那顆酸梅,甚至不滿足地又從他手里拿了顆塞進嘴里。
這糖漬酸梅也太對味了!
林穗穗這一口下去,立馬感覺神清氣爽。
“好吃嗎?”陸臨舟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