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席容煙和大哥曾帶她常來,里外分了三四間屋子,有泡溫湯的池子,還有茶室,外間,寢屋,凈房。
在溫泉池外就是高山,流水從上面流出來。
但席容煙知道窗外的懸崖下還有一條小路,席容煙從前小時候見到松鼠,好奇去追的時候發現過。
那條小路有些繞,但能繞到后門去。
席容煙也知道這里里里外外都有魏祁的護衛把手,但那條小路他們定然是不知道的,現在天色黑漆漆的,正好也是掩飾。
寶珠也走過這條小路,雖說看不太清,但憑著記憶走還算有些順。
兩人一路快步走摸到馬廄處,席容煙偷偷牽了一匹馬出來,寶珠不會騎馬,席容煙就拉著她坐在自己身前,她心跳如鼓,只覺得此時此刻腦中無比清醒,就是要盡快離開這里,就什么害怕都沒有了。
只有冷靜。
她忽又想起魏祈剛才嘔血的樣子,她咬咬牙不讓自己想,很快有人會發現他的。
她一揚馬鞭,從后門騎馬消失在夜色中。
寶珠害怕的緊緊抱著馬脖子,顫抖的問:“主子,我們去哪兒?”
席容煙并沒有確定一定要去哪一個地方,雖說她之前的打算是往西邊走。
但現在她的想法是先跑的離京城越遠越好。
她知曉魏祁并不是那么好騙的,或許他也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剛才她聽到身后的動靜卻不敢回頭看,害怕一回頭就被魏祁抓住。
她現在只希望魏祁相信她真的死了。
那布包里的確都是泡過斷腸草的茶葉,但席容煙在去倒茶時就在指間藏了另外的茶葉,對著魏祁用了障眼法而已。
她還沒忘走的時候將被魏祁打翻在地上的茶葉撿起來,在與魏祁說話時,擋住他的視線換上有毒的茶葉。
她額頭上同樣布滿細汗,在盛夏燥熱的夜色中狂奔,手上隱隱傳來的血腥味提醒著她,即便她給魏祁下了蒙汗藥,魏祁也不一定真的第二日才有力氣。
她還沒有逃脫魏祁的手掌。
寶珠被狂奔的馬匹嚇壞了,從前從來也不知道主子騎馬這么歷來。
她卻不敢驚叫,捂著唇,又護著懷里的東西。
另一邊的溫泉莊,此刻魏祁半跪在地上,強運力氣撐著床沿起身,又倒了下去,口中又溢出一絲血跡。
不小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守在門外的高公公。
今夜皇上要和宸妃娘娘宿在這兒,這會兒的動靜難道是……
他也不敢喊,又猶豫了一陣,只聽到里頭一聲茶盞碎裂聲,高義心里一凜,連忙朝著里面問:“大人。”
卻始終沒有回應。
高義想著寶珠在里頭伺候,又忙小聲喊寶珠,依舊也沒人應。
他隱隱覺得不對,小心的推開門,便聽到里頭粗重的喘息聲,和低低喊來人的聲音。
高義一慌,趕緊往里間走,便看到皇上只穿著白色單褲裸著半身半跪在地上,正用瓷片捏在掌心里,撐著凳子要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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