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上樓,進了臥室后,李明達才靠著門板長長出了口氣。
老頭子起疑心了,雖然暫時糊弄過去,但肯定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不然不可能說這些。
真的不能再拖了。
他坐到床上,心里那股狠勁又上來了。
看來老吳那邊,得趕緊催催了。
另一邊,江舒棠還不知道李明達跟江倩倩有這齷齪事,這兩天都在學校待著,最近學校有個比賽,指導員想讓她去參加。
指導員對她很是照顧,她必須得爭氣一點。
所以這兩天一直窩在宿舍里啃書本,回頭比賽了,好歹拿個獎,可不能掉鏈子。
正認真看書呢,宿舍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李大紅和周瑤瑤風風火火闖了進來,皆是面紅耳赤,喘著粗氣。
“舒棠,快,出事了!”
李大紅扯著嗓子喊道。
“怎么了這是?”
江舒棠放下書,嚇了一跳。
周瑤瑤一臉的氣憤,手舞足蹈地說道:“指導員……指導員又被他家親戚堵在辦公室了。這回鬧得更兇,他爸媽都來了!”
江舒棠聽得一頭霧水,指導員怎么了?她也沒聽說呀。
“到底怎么回事?指導員怎么了?你們慢慢說。”
李大紅搶過話頭,連比帶劃地講了來龍去脈。
原來指導員的侄子得了腎病,需要換腎。
全家一檢查,就指導員這個二叔配型成功了,他侄子家里有點錢,開口就說給補償,想讓指導員捐個腎給孩子。
“指導員跟他媳婦商量了好幾天,最后還是沒同意。誰不知道捐腎是大手術,傷元氣啊!他媳婦還哭著說,家里孩子還小,萬一他有個好歹,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周瑤瑤說完,李大紅接了過去。
“結果可好,那家人不干了,三天兩頭來學校鬧,說咱指導員見死不救,不配當老師,還到處舉報,說指導員貪污公款,違規操作!今天更絕,他爹媽都來了,在辦公室門口哭天喊地的,說他不孝,心狠,不管老大家孩子的死活!舒棠,你說這都什么事兒呀,哪有逼著人家去捐腎的,那可是腎,要命的東西。”
江舒棠聽完,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這不是道德綁架嗎?捐腎是自愿的,哪有強迫的,說是有兩個,那少一個,身體也扛不住呀,以后重活也干不了了,生活質量也下降了,誰愿意捐啊?”
“就是!”
周瑤瑤也憤憤不平,“我們去的時候,指導員那個大嫂正坐在地上撒潑呢,說什么不捐就是殺人犯,簡直不可理喻,我都替咱們指導員委屈,一個老實巴交的大男人,被他們堵在那里面紅耳赤的。”
江舒棠想到指導員那張臉,以及考進學校以后對她的照顧,覺得不能當不知道。
宿舍幾人商量了一下,趕緊往辦公樓跑。
不管怎么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到的時候,好家伙,走廊里擠滿了人。
指導員辦公室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幾個中年男女正在那兒吵吵嚷嚷,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老頭則指著臉色鐵青的指導員鼻子罵。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那是你親侄子,你大哥就這么一個兒子,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