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人手中的火折子已經引著了火,可這位嘍嘍已經傻了眼,根本想不起要扔上去。
被人抓了個現行……
然后劉小滿與二憨從對面走了出來。
劉小滿的手中是弓箭,二憨則是像拎小雞一樣、一手拎著一個綁得像個粽子似的連嘴巴都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人。
自然是宋三放出去放哨的人。
“看看什么叫箭法!”劉小滿一邊走一邊扭頭對著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人的二憨顯擺著。
“這就叫箭法,咱的箭法可沒退步,仍與當初在吐蕃時一樣,說射哪里就射哪里,要頭皮絕不要腦袋。”
顯擺完后一回頭,這才發現某個嘍嘍手上撲愣著的小火苗,劉小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張起手中的弓瞄準。
“喂喂那誰,趕緊把手里的火給滅了,活膩了是不是?要不要比比是你的手快還是爺爺的箭快?”
這時宋三一行人才意識到,原來火已經引著了,只差最后一步,手腕一抬扔上去就行。
可此時已經陷入兩難的境地。
是扔還是不扔?
扔自然是想扔過去的,凍了半夜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可扔了……很顯然,只要敢扔,這條命也就交代了。
誰扔誰死!
用自己的命來換這把火,值嗎?
顯然不值,大大不值啊。
宋三急了,轉身對著手下大聲呼喊著,要手下們趕緊把火給燒起來,可往常聽話無比的手下這會卻開始吱吱唔唔,就連火折子上已經引燃的火也不知何故熄滅了……
畢竟聽話也是有前提的,本來這些嘍嘍就心虛,知道自己是在做虧心事,如果未被抓到也就罷了,偏偏現在被人抓個正著,還加上這支能奪命的箭,一時半會哪還生得出縱火的勇氣?
宋三仍在對著手下喋喋不休乃至責罵,卻在劉小滿的一聲暴喝下戛然而止。
“你他娘的再鼓躁……信不信爺爺的這支箭從你嘴巴里插進去?”
劉小滿已經來到宋三身旁,那支黑漆漆的箭正對準宋三的嘴巴。
“宋三,你當別人都與你一樣蠢呢?什么形勢還看不明白?這會還敢放火……是老壽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煩了么?”
“就算我這箭能饒過他,衙門能饒得過他?”
雖是譏諷,實則是警告,萬一這些腦子本就不怎么好使的小嘍嘍再一時短路,真稀里糊涂的把火給引起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幾個人若不顧一切的同時引火,他的箭再快也無濟于事!
好在這番警告效果還是不錯的,不僅宋三乖乖閉上了嘴,小嘍嘍們在面面相覷后,也終于扔掉了手里的作案工具,舉起手作投降狀。
不過腳步卻開始偷偷挪動,趁人不注意,每隔一會便會往外悄悄挪一步。
“這就對了嘛。”沒有留意到嘍嘍們已經打算逃跑的劉小滿很滿意,他本想得瑟的打個響指,可發現手里還搭著弓呢,這響指顯然打不成了。
走到宋三身旁,他向宋三呸了一口,用以代替響指,隨后向著一直默默不說話的二憨使了個眼色。
二憨扔下手中拎著的人,笑瞇瞇的從腰間抽出繩子,開始在宋三身上左三圈右三圈地繞啊繞。
此時的宋三是無比憋屈的,可卻無計可施,只能任由繩子一圈圈的將自己捆起來,一直捆到無法動彈。
因為那支箭一直對著他,他毫不懷疑,若是敢反抗,這支箭一定會射過來,從他的嘴巴里進去、后腦出來。
以這等形勢,他死了也是白死,人家不會有絲毫損失。
如今可是人贓并獲,那火油都潑在門窗上了,顯然這兩個家伙一直在等,等到火油潑完了才露面,就是要拿這個物證!
眼見宋三已無絲毫反抗能力,劉小滿這才對著店里喊道:“好啦,可以出來了。”
“都跟你說了,我跟二憨兩人對付這些沒腦子的雜碎綽綽有余,你還不信,非得看著。”
店門終于開了,陳辰從店里走了出來。
“不是不信你,而是萬一這些蠢貨不放火,使些別的陰招,我不在店里照應著怎么辦?要知道后院里那么多人呢,可馬虎不得。”
“再說……你且回頭看看?”
劉小滿回過頭,發現那些嘍嘍們已經不知不覺間偷偷摸摸的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甚至有人已經準備發足狂奔。
手中的箭終于放了出去。
嗖的一聲,插在最前方一人腳下的石縫里。
“都他娘的給我站在!”劉小滿的吼聲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差點兒就隨溝里翻船,被這幾個王八蛋給溜了。雖然溜了也無傷大雅,又能跑到哪里去?但終究沒有臉面,這邊才吹噓過自己,下一刻就被打了臉。
而且也打亂了原定的計劃。
“諸位。”陳辰向著嘍嘍們朗聲說道:“逃倒是可以逃,箭再快也無法把你們全留下,可你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若乖乖留下來頂多是從犯,主犯乃是宋三,絕大部分的罪都會由宋三來扛。可若跑了就是畏罪潛逃,從此亡命天涯不敢見天日,若被逮住就是罪加一等,這筆賬不會算不明白吧?”
額……被這支箭給逼住腳步的嘍嘍們再次面面相覷。
理……好像確實是這么個理兒?
……
很快,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綁。
先前宋三放出去的四人,其中有兩個先前就被二憨拎了過來,沒過一會另外兩個也被拎了出來。
白天來過酒樓的人一個不少,全都跟個粽子似的躺在陳辰的面前。
除了宋三。
因為宋三已被高高吊了起來,不僅吊了起來,嘴巴還被一塊臟抹布給嚴嚴實實的堵住。
陳辰看著像個陀螺似的轉著圈的宋三,心道自作孽不可活,這可全是你自找的。
尼瑪還穿個短褂出來嚇唬人,這會自作自受了吧?
吊一夜、凍一夜,這個罪也夠受的了。
……
在陳辰的指揮下,如同砧板上的肉的小嘍嘍們被一個一個單獨帶上樓,為其錄下口供,然后畫押認罪。
這本是衙門的事,他先替衙門把事做了,把板上的釘給釘下去,任誰來也沒有翻案的可能。
而且都是分開拷問,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
這一夜是很平靜的,盡管酒樓前出了這么大的事,但愣是沒有人發現,就連一墻之隔的百芳樓也未發覺。
無人知曉隔壁險些被一把火燒光,也無人知曉“叱咤風云”的宋三爺被吊了半夜。
……
天亮了,終于有人發現已奄奄一息的宋三爺。
在宋三爺的身下,躺著十數個同樣被五花大綁的像群死豬似的嘍嘍們。
很快,消息傳了開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然后衙門的人來了,為首的官差仍是冷鋒。
冷鋒鐵青著臉,揮了揮手一未發。
報案的人是劉小滿,與劉小滿一同來到衙門的還有所有嘍嘍的口供,畫了押的口供。
厚厚的一疊紙呢。
物證是那火油桶以及潑在門窗上還未褪去的火油。
人贓并獲,且都已認罪。他只需要把人帶走,別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等著判刑就行了。
這個捕頭做的好愜意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