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情知不妙,頓時驚慌起來,慌亂中伸出手胡亂握著,終于一把扯到了鐵索。
嘩啦一聲,額外多承擔一個人重量的鐵索陡地彎了下去。
并沒有掉下河,而是懸在了橋下的半空中,一只手牢牢抓著鐵索。
陳辰確實已經油盡燈枯,甚至于連起身去拿刀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而且黃興拉著鐵索墜了下去,讓整座木板橋都晃動起來,就連身下的木板也向著空了一塊的后方滑動著。
他知道此時是最好時機,轉瞬就將逝,錯過就永不再有。
本來確實打算跳河,但到了河邊時發現以自己現在的體力狀況很有可能會淹死在河里,而且在看到木板時陡然想起那日在背著許清菡時,土匪正是把鐵索砍斷毀了橋才阻止自己過河,最后靠著掀掉的數塊木板才逃出生天。
橋雖然毀了,但過了這么久肯定被人修了起來,仍是鐵索,仍是木板。那么既然土匪可以掀木板毀橋,自己為何不能?所以決定賭上一記,賭這黃興在激動得意之下料不到此處,這才有了先前這一幕。
他確實摔倒了,確實動不了了,但手一直摳著木板,就等著黃興過來!
黃興正努力地晃動身體想往上攀爬,一旦讓其爬上來就將是自己的滅頂之災。可是確實沒有力氣了,虛脫的他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于是只能咬著牙,一手撐在一塊木板,另一只手從靴子里拔出了匕首。
一見匕首,黃興的眼神頓時絕望了起來。
下一刻……并沒有所謂寒光,因為天太黑看不到,也沒有血光,還是天太黑看不到,陳辰只感覺到有液體濺入了自己的眼睛里。
那是黃興的血。
他揉著自己的眼睛。
“啊……”
與此同時,一聲似乎能叫破喉嚨的哀嚎,黃興握著鐵索的右手的五根手指齊整整的斷了四根,然后便是撲通一聲。
很巨大的落水聲。
這個落水之勢可不及格,零分!陳辰喘著粗氣看了半響,如此想道。
“叫破喉嚨也不頂用的啦。”
“你看,本來你可以輕輕松松的把我的腦袋拎走喂狗,可現在呢?即使你不死,這苦頭也是吃盡了吧?”
“這個習慣可是很不好滴,我才不會像你那么二。既然要動手,那自然是得著機會便下手。以后學著點,像哥一樣決絕些,說動手便動手,從不拖泥帶水。”
“不對不對,如果淹死了自然就沒有以后啦,那就在地府里決絕些吧,上斗閻王下斗小鬼,拿出你的自負和聰明勁兒來。”
如今這黃興無論是生是死都已不重要了,斷了四根手指這種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淹不死,也沒有能力再來找自己麻煩。
不知休息了多久他才爬了起來,撿起那把刀,走過了這道一有動作便顫顫巍巍的木板橋。
已經是夜了九點多了,天仍是黑窟窟的,獨自一人深處這荒郊野外還是有些滲人的。
之前衣裳早已經被汗水濕透了,此時平靜下來經涼風一吹,頓時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可別感冒了,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嘟囔著往前走去。
是出山的方向。
本來就已計劃好今晚要出山的,因為要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今天白天“自己”已經下葬,曲里城里別的人家不至于,但雷家可能仍會不死心,有可能不在早晚會偷偷摸摸的過來挖墳盜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