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再次打量著他,且又看了看他牽著的那匹馬,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可是東家此時并不在閣里,要不您留個口信,等東家回來我轉告?”
這么巧?陳辰一陣無語,可是在看到小廝的疑惑目光時他又有些猶豫,不在就不在,你老是懷疑我干啥呢?
隨后才明白,原來自己這一身破破爛爛,看起來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區別大概也就是他衣裳雖然破爛但還是很干凈清爽的。可是自己也沒辦法,孫恒能有多少衣裳?還要與他與分著穿,一趟吐蕃走完,所有衣服都是這樣子了。回來后就趕來了這里,沒錢也沒有時間去置辦衣裳啊。
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衣著破爛連青樓的門都進不了,連一個看大門的都瞧不起。怪不得這小廝老是看他的馬呢,想來若不是有這黑電撐門面,怕是早就被轟走了,還會給你留口信?
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跟一個小廝有啥計較的?誰叫現在有求于人家呢?陳辰肉痛地從懷里掏出了一枚折十的銅錢,放在了小廝手上。
“煩請小哥兒告知一聲,雷員外何時回來?”
他身上本來是一文錢都沒有,這還是臨行前孫嬸硬塞給他的,說是雖然不多,但萬一有啥意外,也好用來應急,不至于沒地方吃住,卻不曾想用在了這等場合。
有了錢,小廝的表情立馬就不一樣了,堆起了一臉的笑。
“東家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出去辦點事,想來也快回來了。”
“這樣啊。”陳辰點點頭,說道:“要不我進去等等?”
小廝扭頭看了一眼院子里,而后為難的道:“若是尋常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今日閣里被大少爺包場慶生了,若私自放人進去怕是……”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枚折十的銅板兒。
這可是陳辰身上所有的錢了,兩枚折十的銅板就是二十文錢,想來打發這個小廝應該夠了。
等見了你那東家,總是要連本帶利討回來的,他如此想到。
只是……大少爺?哪個大少爺?從稱呼上來看,應該是雷家的大少爺,那么就是雷振的兒子、也就是雷方的親侄兒、那個沈淼的表弟雷東海了?
與此人并不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記得那天與沈淼對壘時,此人甚至未說過什么話。過了這么久了,若無人提醒怕是此時即使打個照面自己也認不出,畢竟那天雷東海只是不起眼的配角。
小廝面露為難想了一會,想來終是財帛動人心,而且其實這也沒啥干系,被發現了便說是來找東家的,難道還能讓人在門外忤著么?
只是東家怎么會結識這等人?若不是那馬,就這一身家當,怕是連給東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也罷,只是你可別進大堂,他們都在大堂里歡著呢。你且找個沒人的地兒等著,一等東家回來,我便去喊你。”
陳辰笑著應了下來,而后牽著馬從開了的門走了進去。
一水的齊整石板鋪地,三幢兩層木樓組成了一個凵字形。按著小廝的指點,他牽著馬穿過巷子到了后院,后院是有著頂棚供客人放馬停車的地方,陳辰先是將馬系了起來。然后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大堂的門開著,很熱鬧,喧嘩聲很大,還有隱隱傳出的女人嬌笑聲音。
院子里沒有人,既然是包場,姑娘們和伙計們顯然都得在大堂里伺候著,所以此時除了那個大堂,偌大個天芳閣竟然看不到人影。
無聊之下打量著四周,不經意間發現大堂的窗戶下擺著一塊牌匾,匾上的字似乎有些熟悉,于是走近了些,最終蹲在了牌匾前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