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大宋宣和二年,此地是利州路文州曲里縣。
若是其它年號陳辰或許不熟悉,但宣和年間陳辰是記得的,因為道君皇帝嘛,還有宋江啊方臘啊,還記得未過幾年靖康恥便來了,道君皇帝變成了昏德公,大宋變成了北宋。
從許清菡口中套出來的消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很多事跡很多人他都有所耳聞,陌生是因為一些他熟悉的人并未出現在這片時空里,從未出現過,似乎歷史的河流有了小的分岔。
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平行世界了,陳辰如此認為。
一個畢業后白手起家,一路打拼終于靠一己之力開起了幾家店加上淘寶店的上進青年,正打算大展拳腳時卻突然來到平行世界的北宋,變成了一個在深山里帶著陌生美女逃避土匪追殺的身無分文的落魄小青年,這很無奈也很刺激。
雖然心中五味雜陳在所難免,但事已至此,除非你抱著已經活膩了想就此了此余生的想法在那里哭天喊地怨天尤人,否則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為自己的將來謀劃。
人生嘛,就像那啥,既然你無法反抗,那就應該……嗯,應該敞開心胸接受各種挑戰,如此才能不枉此生。他如此想道。
夜漆黑如墨,暴雨仍在下著,山風仍在呼嘯著,雖是春季,但這樣的夜仍是有些冷。
做好決定的陳辰已經熟睡,因為他決定等到下半夜逃命。畢竟這會風大雨急,強行出去山路很危險,加上入夜不久,土匪們說不定也在瘋狂搜尋,還是避其鋒芒等其人困馬乏的好。
許清菡的腳傷了,走不了路。所以必須要有足夠的體力才能帶她走,加上這幾天一直在山里轉悠,得要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番。至于許清菡……則是來到了洞口,擔負起了放哨的職責。
不知睡了多久,陳辰感覺到自己被人猛推了兩下,迷糊間只覺一陣香氣鉆入鼻孔,接著耳朵似乎被某個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了。
“來了,兩個土匪。”
聲音很輕但很急切,陳辰陡然清醒過來。來不及回味耳朵享受到的福,一躍而起后一手拎起自己唯一的財產——那個背包,一手攬著許清菡的腰,迅速來到了洞口,然后側耳傾聽。
此時風已停雨已住,夜間的聲響又特別清晰,所以那二人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入了耳中。
“哥哥,俺早說了,這烏七抹黑的到哪去找人?你們偏不信,看到了吧,咱都走了半夜了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這個抱怨的聲音比較粗渾。
“你這混球,黃老大費了多大的周折才把那小娘子引到這里來,不趁她還未走遠,等著她逃走搬救兵來把我等一網打盡嗎?”
這個訓斥的聲音比較尖細。
“那可是黃老大自己的事,咱們又沒想過劫那小娘子,還為此折損了好些個兄弟。而且咱們現在什么好處都沒吃著,半夜三更還得在這荒山野嶺的瞎晃當。”
“說你是混球你還真是混球!黃老大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你這話敢當他的面說去?不扇你兩個大耳括子才怪。”
……
陳辰仍是貓在洞口旁,聽聲音那兩人似乎是正站在不遠處歇息。只要不確認對方過來,他不打算出去。
“哥哥,那小娘子真有那么絕色?”
“黃老大何時騙過我們?”
“那可說好了,要是……要是我倆先找到小娘子,這頭湯可是俺的。”
“應你應你,應你便是。”
“俺覺得不對,黃老大一定是騙俺們為他報仇的,否則為何又想要一箭射死她?”
“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黃老大是說過把小娘子賞給兄弟們爽一爽快活一番,但那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難道眼看著她跑掉嗎?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只是可惜被那個該死的丫環給擋了,這才讓她給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