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什么蠢事?”韓倩玉撇撇嘴,語氣里全是理所應當。
別看柳玉書是嫡長子,在這府里可委實沒什么地位。府里哪個不知,自己這庶支才是忠英伯府如今真正的掌權人。
“被人打了,對了,我已經答應,會幫他出氣。”柳玉函笑的愉悅。
韓倩云臉色就有些不高興:“咱們過自己的日子,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語氣里明顯有些頤指氣使。
柳玉書的神情就淡了些,卻依舊溫聲道:
“他不和人打,倒不好了,而且夫人可知道,那打了他的人是誰?”
“誰呀?”韓倩云果然有些好奇。
“一個是眼下有可能出任督察院左副都御使的熱門人物顏子章的兒子,另外一個人,則和你那個好侄子韓伯霖有關……”
“韓伯霖?”聽到這個名字,韓倩云神情都有些扭曲——這么些年了,李景浩的脾氣自己也知道,只要能抓到韓伯霖的錯處,定會為自己撐腰。可誰料想韓伯霖卻是個謹慎的,這么些年都沒有留下什么把柄,以致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瞧著他的位置越坐越穩。
現在瞧丈夫的意思,明顯有了對付韓伯霖的法子。
“倒是便宜了你那個好大哥。”韓倩云果然很是開心。
“便宜了他?”柳玉函卻明顯有些不置可否。
自己做事,怎么可能會讓柳玉書從中占一絲一毫的便宜?柳玉書本就是自己整個計劃中關鍵的一環。
眼瞧著那個老東西堅持要上表把伯府留給柳玉書,真等皇上奏折批下來,這伯府的主人可就是柳玉書了。
可若是柳玉書為了個官妓和人大打出手的消息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即便那老東西上疏了又如何?皇上眼里可是最揉不得一點沙子的,怎么可能認同把伯府交給一個私德不修道德敗壞的人?到時候,這伯府,自然依舊是自己的。
倒是阮筠那個妹夫,還真個人才,獻的這一計竟是收到了一箭三雕的奇效,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而讓人刮目相看的除了李運豐外,還有陳毓。
韓伯霖本以為,自己對小舅子人面之廣已是有了充分的認識,可當一大早接到朱府的拜帖時,還是嚇了一跳——
本來對方拜帖上非常親熱,甚而那送拜帖的小廝,也只說自家主人是陳毓的哥哥。
就只是那名字,卻是讓韓伯霖頗費了些嘀咕——
朱慶涵,這名字起得倒好,怎么就和那位小侯爺、大理寺少卿起了一個名字呢?哪里想到,自己打著呵欠來至外面,才發現這么一大早就來拜會小舅子的好哥哥可不就是小侯爺朱慶涵?
直把個韓伯霖給驚得,到了嘴邊的呵欠又嚇了回去,便是抬著的手也忘了收回來:
“小,小侯爺?”
朱慶涵這會兒倒是和往常眼高于頂的高傲樣子沒有一點兒相同,不獨沒一點架子,還笑嘻嘻的沖韓伯霖還了一禮:
“是我,我來找我家兄弟一起去喝酒,伯霖可有空,咱們一起?”
韓伯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不迭擺手:
“我還要當值,就不去叨擾小侯爺了。”
開玩笑,以為什么人都和他一樣嗎?自己可是知道,朱慶涵在大理寺的位置可是特殊的很,去不去官衙頗為自由,自己可沒有他這般好命。
朱慶涵倒也沒有勉強他,擺擺手:
“那我們改日再喝。”
正說著,陳毓終于從外面進來——多年養成的習慣,陳毓自然不是睡過了頭才起的這樣晚,不過是方才正在外面練拳,又回去沐浴一番,才會拖到這般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