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道堅固的堤壩,西昌府不定要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是啊,陳大人于西昌府而,當真是恩同再造。”鄭慶陽沉默片刻不由低語。
卻是一揚馬鞭:
“走吧。”
這么大的雨,劉山長和子玉都是讀書人,腳程必然不快,說不好這會兒還在西昌府境內呢。
哪想到這般快馬加鞭直追了兩日,都沒有見著人。
“大哥,再往前走就是漁峽口了。”鄭慶寧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沖著鄭慶陽大聲道。難不成小弟這會兒已是到了武原府境內。
鄭慶陽剛要說話,眼睛一亮,卻是一輛馬車正從下面一個路口處拐了出來。
忙不迭打馬上前。
急促的馬蹄聲令得馬車旁邊的幾個隨從明顯有些受驚,忙停下來瞧向鄭慶陽。一個老人隨即從車廂里探出頭來。
鄭慶陽眼睛一亮,可不正是劉忠浩山長?
忙往旁邊瞧,卻是沒見著自己弟弟的影子。
轉而一想,這么大的雨,子玉當然是一樣在車里了。又暗暗以為幼弟處事未免不周,實在是劉老先生身邊這么多隨從呢,就他那小身板,別說護衛了,不拖累山長就不錯了。倒不如邀請山長到家中暫居或者讓自己另派他人前來。
當下取下斗笠,向劉忠浩問好:
“西昌府鄭慶陽見過山長。”
鄭慶陽之前去過好幾次書院,劉忠浩倒也認得他,瞧見他這般冒著大雨追趕自己,不免大為詫異:
“原來是鄭大公子,鄭大公子這是要去哪里?對了,鄭大公子可知書院那里如何了?”
“山長英明。”鄭慶陽一拱手,“虧得山長令眾學子全都從山上下來,不瞞山長說,西昌書院,這會兒已是全被埋入山石之下。”
“什么?”一句話說的劉忠浩和他周圍的隨從全都傻了臉,內心更是駭然不已,那不是說,若非聽了陳公子的勸告,這會兒眾人早就沒命了?
鄭慶陽點了點頭:
“可不,聽說消息,我們全家人也嚇壞了,想著子玉可是在山上呢,后來才知道,子玉竟是跟著先生一起。”
嘴里說著,卻依舊覺得有些不對,實在是自己跟山長說了這么久的話,怎么子玉在車里一聲都不出?
哪知一甫畢,劉忠浩已是大驚道:
“子玉沒有回去嗎?當日子玉想要送我,被我勸了回去,老夫親眼瞧著他進城的啊。”
“啊?”鄭慶陽臉色大變,連剛才去掉的斗笠都來不及戴上,調轉馬頭,卻又頓住,吩咐鄭慶寧道,“老五你留下護送劉老先生回家。”
“不用。”知道鄭家兄弟情深,更何況鄭子玉也是自己最看重的學生,劉忠浩忙拒絕,鄭安寧手一下攥緊,卻還是留了下來,半天還是大聲道,“大哥,你一定要找回小七——”
聲音里已是帶了哽咽之意。
然后回轉身來,護著劉忠浩往漁峽口方向而去。
哪想到不過走了兩里多路,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刀劍交鳴的聲音。
連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而來,他的身后則是幾十個手持刀劍的男子緊緊追趕。
離得近了,才發現血人的身上竟是穿著衙差的服飾。
那血人遠遠的也瞧見了馬車,拼盡全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