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徑直出了酒樓,飛身上馬,照舊往仁和醫館而去。
醫館里這會兒恰好沒人,陳毓拴好馬,一抬頭,正好瞧見正往外探頭探腦的程峰,忙打了聲招呼。
見是陳毓來了,程峰沖著陳毓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往里走。
弄得陳毓滿頭霧水。只是哄小七開心自然有耐心,要去哄一臉皺紋的程峰,還真是不情愿。
當下假裝沒看見程峰的冷臉,只管悶著頭往后面小七的住處而去。
氣的程峰牙根都是癢癢的——這個小混蛋!惹了那么大事還跟個沒事人一般,沒心沒肺的程度還真跟小七有得一比。
有心不管,卻終究不忍心,只得跺腳道:
“那個韓慶本來就是跋扈的性子,現在一兒一女盡皆受了重傷,我瞧著他可不會同你善罷甘休,你自己小心點兒,可別連累到我這醫館才好。”
韓府?陳毓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意識到程峰話里的意思,原來那驚馬竟是有這般輝煌成就嗎?至于說韓慶報復自己,自然是要小心些,可也不用太過害怕,畢竟那馬可是他們家的,更甚者從他們家跑出來時就是瘋的。
他韓慶再霸道,總不能指鹿為馬,說那驚馬是自己動了手腳吧?退一萬步說,即使他有這個心思,自己也不怕。
轉身要往里走,一個有些別扭的男子聲音響起:
“大夫,我們有,病人想請您,出診——只要大夫愿意,和我們去,診金,好商量。”
陳毓隨意往那人身上瞟了一眼,雖是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覺得那人有些違和,只一心懸著小七,也沒多做停留,眼瞧著前面就是小七的房間,陳毓上前敲了敲門,待要推門而入,卻忽然想到什么:
“不好!”
不及跟小七說話,轉身就往外跑,弄得里面正生悶氣的小七嚇了一跳,本想著不管他,可終究有些不放心,還是追了出去。
陳毓已是來至外面,四處找了一番,哪還有程峰的影子?
“怎么了?”看陳毓的惶急不是裝的,小七雖然有些別扭,還是開口問道。
“程大哥,怕是會有危險。”陳毓不及細說,回身就去拉馬,“你快回去,我得趕緊找人救他。”
自己雖是身手尚可,可真是對付鐵赤那般久經沙場的梟雄,絕難保程大夫萬全。
“五師兄被人抓了?你怎么知道?”小七愣了一下,看陳毓上馬要走,忙不迭上前攔住,“你等等我,咱們一起。”
跑了一半兒又回頭揚聲道:“我能找到他。”
“你?”陳毓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小七私下里就是愛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便也就在原地等著了。
想了想又趕緊寫了個短箋,招手叫來路邊的乞丐,遞給他一角銀子,讓他馬上把這封短信送給守備府的顧云飛大人。
那邊小七也已經從里面跑了出來,懷里卻是抱著一個肥肥的大白兔子。
陳毓簡直哭笑不得,就說小七還是個孩子吧,這都什么時候了,眼下可是要去救人,可不是郊游,小七抱著這么肥一只兔子算怎么回事!
許是瞧出陳毓的不以為然,小七抬起烏溜溜的眼睛瞪了陳毓一眼:
“你不認識它了?還是你離開鹿泠郡時送給我的——”
我送的?陳毓怔了一下,恍惚想起好像是有這么回事——當時吃了麻辣兔子,覺得挺好吃的,恰好得了這么個小兔子,就隨手給了小七,想著等長肥后也殺了來吃,卻不想這兔子已是長得這么大了。
許是陳毓眼神中貪婪的意味太濃,那只大肥兔子嚇得拼命往小七懷里縮。
小七白了一眼陳毓:“收起你齷齪的心思。要想找到五師兄,非得我們家大白出馬不可。”
這么說著,卻是有些心虛——
之前因為五師兄不喜歡大白,老說大白偷吃他種的菜了,藥苗了,一再想把大白給偷偷扔了,自己一怒之下,就在五師兄身上下了藥,那種藥對別的動物無效,卻偏是最吸引兔子。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