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冷風吹來,陳清和的衣袍鼓蕩而起,心中更是有些悲涼——要不要這么無情啊,一大家子就這么丟下自己走了,好歹自己也是一家之主啊,什么時候存在感這么低了。當真是要迎風流淚了。
好容易安撫好母親和姐姐,陳毓終于有機會和陳清和單獨相處了。
問了有關白鹿書院的事,尤其是再一次確認了陳毓和柳和鳴的師徒關系,便是陳清和也不由感慨萬千,要知道以柳和鳴聲名之響、收徒之嚴,即便有柳云姝這么特殊的關系,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收下陳毓。
“我兒是個有福的。”陳清和瞧著陳毓,眼神溫暖,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自己兒子以后一定會無病無災平安到老吧?
又問了一些此次下場的感想,才把話題轉到了陳秀的嫁妝上。
雖說陳毓姐弟的娘秦迎早亡,可活著的時候也很是記掛著給女兒攢嫁妝的。等后來李靜文嫁了進來,真真是把這對姐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家里的生意這幾年來又興隆的緊,當真是見著什么好東西都會想法子給陳秀置辦下來。
再加上個少年老成的陳毓,除了給姐姐買好東西外,買起田莊商鋪來更是毫不手軟。也因此,陳秀嫁妝之豐厚當真是常人無法想象。
“我瞧著,就照六十四抬的辦吧。”陳毓想了想道。
但是家里給置辦的,別說六十四抬,就是一百二十抬都嫌緊張。只是親家的家境甚而連一般都算不上,一家人又都是明事理的,真是嫁妝太多了,說不好會帶累的韓家被人說道。
真是有什么閑碎語,最后倒是姐姐受委屈。
自然,雖說是六十四抬的嫁妝,卻并不意味著準備的嫁妝就不給了,而是裝得實落些罷了。
也因此,當陳毓押送著六十四抬嫁妝往韓家去之時,那些抬嫁妝的挑夫被壓得直咧嘴,這里面都是裝得什么啊,怎么個頂個的這么沉,怪不得主家找的挑夫全都是最壯實的漢子,這要是尋常人,根本就挑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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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突發事件
?之前已經打聽了,韓伯霖的家在城東的狀元里,一行人敲敲打打,往那個方向而去。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路上不少人,紛紛駐足去看:
“哎呀,這是哪家要娶親了?瞧這些嫁妝,還不老少呢。”
“可不,我數了數,怕不有五六十抬,瞧女方家里怕是不一般呢。”
“能和這樣的女家結為親家,男方怕也是有些來頭的。”
畢竟這世上成親最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瞧女方這排場,家里定是有些門路的,想來男方也不會差了。
只是郡里數得著的人家,沒聽說那家有喜事要辦啊?
就有那愛看熱鬧的并些小孩子,跟著嫁妝隊伍跑了起來——鹿泠郡雖然也算是大郡,可富裕些的人家大多聚居在東西南北大街交叉處最中間那一片,就是跟著跑也不算遠不說,既是要辦喜事,說不好這么跟過去還能有些彩頭呢。
特別是那個騎馬跟在隊伍后面明顯是娘家人的俊美少年,那一身大紅的袍子穿著,瞧著當真養眼的緊呢。
這樣的熱鬧自然也驚動了正在仁和醫館給人抓藥的小七,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葡萄似的大眼睛登時一亮,同一時間,陳毓正好瞧過來,勒住馬頭瞇著眼睛微微一笑,小七眸中頓時一片波光瀲滟。
下一刻把手里的藥物一丟,沖剛看完最后一個病人正捶腰的程峰道:
“五師兄,你來抓藥。”
說著起身,抓了一包香氣四溢的松子,又回身拿了個小包裹,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哎,小七——”程峰捶了一半腰的手頓住,忙不迭就往外追——
松子自然不是什么貴重物事,卻是師父讓人從京城捎回來的,聽說是大內特供的呢,那味兒道,真是絕了。還有小七手里的小包裹,據自己所知,也全是師父從京城捎來的各色精美零食——
要說師父也是偏心的緊,明明這兒兩個徒弟呢,倒好,每次都是指名給小七一個。
你說男孩子,怎么就那么嘴饞呢?
當然,京城里送來的東西味兒道就是絕了。不然,自己也不會這么眼巴巴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