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婚在即,大哥自然不可能不回去。師父也就只能跟著回京城。也正好趁著這次回去,告訴那些有心人自己體弱在外修養的消息。
“哎呀,你說這事,師父怎么也沒跟我說一聲呢,早知道我怎么也得去送送了。”程峰嘴上如此說,心里卻喜歡的什么似的——
走了好,走了好啊。雖然瞧著小師弟的模樣和陳毓是相熟的,可也難保師父不舍得責備小師弟轉而拿自己出氣啊。
笑著笑著卻又覺得場合有些不對,畢竟不止陳毓急著找師父瞧病,自家小師弟也明顯還在難過啊。
不由有些訕訕,朝著一副不贊同模樣的陳毓道:
“話說小七雖是剛拜入師父門下,得師父親自教導之下也是頗有些門道的。不然,就讓小師弟先跟你去顧府瞧瞧?”
說不好有陳毓這么個妙人兒陪著,小師弟心情也能好起來,到時候也好幫自己美幾句。
“我陪你去瞧瞧也可。”小七倒是答應的挺爽快,府里有專門的太醫,自己因身子骨弱,又對這些感興趣,也跟著學了些。這些年來陪著大哥天南地北的求醫,也很是長了些見識。又得師父親自教導,倒是頗有些技癢呢。
再加上師父特意留給自己的那么多珍貴脈案,想來即便不能幫上忙,也不致犯什么錯處。
兩人坐上車子,一路往顧府而去。待來至府門前,卻見一個人正在府門外徘徊。可不正是喜子?
瞧見陳毓下車,喜子小跑著迎了上來,臉上明顯全是喜色:
“少爺——”
“是不是有什么事?”知道自己和顧家的關系,沒什么事的話,喜子不會特意找來。只是看喜子這喜興勁,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是喜事呢。”喜子瞧了一眼和陳毓并排而立的小七,明顯有些躊躇——
少爺不是愛顯擺的人,很多時候并不愿別人知道他的真實情形。
小七剛要回避,卻被陳毓攔住,轉身對喜子道:
“沒事兒,小七不是外人,你只管說便是。”
聽陳毓如此說,喜子才道:
“三公子特意囑咐裘掌柜來報的信,說是太子大婚的禮服定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喜服全部用的是咱們織坊提供的料子。”
當時大周朝共有十六家有名的大織坊參與競爭呢,到最后卻是裘家獻上的云水緞大獲全勝,陳家的織坊也隨之揚名整個大周朝,這些日子,前來求購布匹的人都快把織坊的門檻給踏平了,虧得外面有裘家三公子撐著,不然真不知會如何呢。
這話一說,便是陳毓臉上笑意也不禁多了幾分——要知道作為貢品的綢緞可不僅是他們一家,現在太子太子妃的喜服指定用了自家的料子,無疑是皇室對自家織坊的一個肯定,也意味著裘家也好,自家織坊也罷,已經力壓其他綢緞供應商,成為名副其實的領頭羊的存在。
有了這個名頭,那銀子還不是和淌水一般的來?便是想要不發財也難。
想了想囑咐喜子:
“記得囑咐秦伯,家里佃戶的租子再減一成。另外拿出些銀兩,再修建幾所義學。”
喜子高高興興的應了。旁邊的小七明顯有些怔楞,半晌才瞧著陳毓幽幽道:
“倒沒想到,你還是個土財主。”
原來陳毓才是云水緞的真正當家人。讀書讀得好也就罷了,手里還攥著個能生錢的金山。這人,還真是好命。
陳毓卻誤解了小七的意思,以為對方是責備自己這么有錢干嘛還在渡口那里要他們家的,忙道:
“那些銀兩我一文都沒動,不然——”
卻被小七打斷,臉上還有些向往之色:
“那云水緞很美嗎?做成新娘禮服的話,一定很漂亮吧?我……我是說,成家那位太子妃穿上的話一定很好看吧?”
“那是自然。”陳毓點了點頭,云水緞是織坊花費兩年心血才研制出的新的織錦,既有天上云朵的縹緲,又有春江柔水的絲滑,最是絢麗華美。第一匹布剛織出來時,便是裘老爺子那般毒辣的眼睛,都瞧得目瞪口呆。
卻忽然覺得不對,詫異的瞧著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