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卻是一個丫鬟。陳毓冷眼瞧去,可不正是之前留心過的那個在雨中凝視大哥的女子身邊伺候的?
顧云飛臉上的笑意瞬時淡去:
“何事?”
那丫鬟就有些瑟縮,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老爺,您能不能去瞧瞧我們家小姐?小姐本就身子骨弱,又不小心染了風寒,這會兒子還昏昏沉沉的,又一直哭著說想爹爹和兄長……”
聽丫鬟提到什么“爹爹和兄長”,顧云飛神情明顯有些黯然:
“我知道了,回去好好伺候著便是。待會兒我就讓人請大夫過去。”
聽顧云飛根本沒有過去一趟的意思,那丫鬟的神情明顯有些失望,卻也不敢反對,只得小心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陳毓眉頭卻是蹙的更緊——雖是這么不大會兒功夫,也讓陳毓明白,那位小姐,應該是寄居在府內,只是既為女眷,有病了自然應該跑去回稟大嫂,然后請大夫來便可,這么巴巴的跑來請大哥過去做什么?
而且記得不錯的話,那丫鬟口里的小姐,方才可就藏在一叢花草后面,不獨穿的衣服單薄,還連傘都沒打,淋了很長時間的雨……
進了屋,柳云姝和柳和鳴已經在等著了,見兩人進來,忙不迭命人傳菜。
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酒席,連帶的顧云飛又開了一壇子好酒,單手拍開上面的泥封,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充斥了整間房子。
陳毓的酒蟲一下被勾了起來,瞧著酒壇子,眼饞的不得了,只是還沒表達出想要喝點兒的意思,就被柳云姝塞了一杯糖水到手里:
“這酒性子烈著呢,小毓可不能喝。”
把個陳毓給委屈的,大嫂,前世比這還烈的酒我也喝過好不好。而且自己都多大了,還動不動就拿糖水來打發。
可任憑陳毓如何央求,柳云姝都不同意,只不停的給陳毓夾各種菜肴。
“大哥——”陳毓無奈,只得瞧向顧云飛,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哪想到自家大哥卻是個重色輕友的,寧肯得罪兄弟也不愿違背媳婦兒的意思,愣是只管和老爺子推杯換盞,連看都不往陳毓這邊看一眼。
還是柳和鳴瞧著陳毓實在可憐,又想著今兒一天,也不少難為這小弟子,才大發慈心,倒了一杯,遞給陳毓:
“男孩子嗎,喝點酒也沒什么。給,讓你小子解解饞。”
喜得陳毓忙接過來一飲而盡,下一刻卻是后悔不迭,實在是這酒果然夠勁的緊,而且自己也不像上一世般練出的那般好酒量,竟是這一喝下去,從喉嚨到肚腹都是火燒火燎的,竟是又吐舌頭,又揉胸口的,好一陣兵荒馬亂。
惹得顧云飛和柳和鳴都大笑不已。
柳云姝則是一邊笑著一邊又往陳毓手里塞了杯糖水:
“快點兒喝了,化化酒味兒。”
又看陳毓小臉兒這么片刻間就紅彤彤的,唯恐他不舒服,忙不迭讓人扶著他下去休息,又一疊連聲讓人準備醒酒湯。
陳毓本就吃得飽了,看柳和鳴和顧云飛正喝的盡興,便不欲打擾他們,就說不用麻煩,自己一個人到花園子里轉轉把這酒發散發散就好。
看陳毓起身時,身形倒是挺穩的,除了臉紅一些,其他也沒什么,又想著小孩家家的,做了這么久,說不定也嫌悶了,柳云姝也就應了。又吩咐春杏跟過去伺候。
別看顧云飛是武人,這花園倒是布置的挺有情調,假山荷塘不一而足,更有應季花兒次第開放,瞧著頗有些意趣。
陳毓一路走一路看,走得累了,便到涼亭下坐了下來。春杏怕他著涼,忙又回房間去幫著拿斗篷。
聽到有腳步聲窸窸窣窣的傳來,陳毓還以為是春杏回來了呢,自顧自閉目養神,卻不妨一個柔柔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就是云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