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被打的一下躺倒在地,本是白皙的小臉蛋兒頓時腫脹起來。田成武依舊不罷休,抬起腳就要往陳毓胸口去踩。
“小毓——”眼見得陳毓這般被糟踐,后面的顧云楓頓時氣的紅了眼,不管不顧的猛的往前一沖,田成武一個不提防之下,一下被撞翻在地,緊跟在后面的隨從嚇了一跳,忙忙的撲上去想要幫忙。
“劉師兄——”陳毓喊了一嗓子。正呆立的劉正陽猛一激靈,卻依舊咬牙一伸腿,就把那隨從絆倒在地。
陳毓卻是抓緊時間使了個巧勁,身上的繩索頓時應聲而開,趁田成武還被撞得發暈,一個箭步撲上去,手中繩索又穩又準的套在了田成武脖子之上,然后猛一使勁,田成武頓時被勒的舌頭都吐了出來:
“說,那位王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你,你放開我——”田成武身子被顧云楓死死壓著,竟是無論如何動不了,脖子更是被勒的快要斷了的,早嚇得魂兒都飛了,“別——我說,外面,咳咳,外面的是,鎮撫司的……”
說著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鎮撫司?這句話一出,顧云楓和劉正陽等人頓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上至朝廷下至民間,誰沒有聽過鎮撫司的名號?
便是陳毓眼神也有了些變化——只是和其他人的驚慌不同,陳毓卻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還道是哪里的大人呢,卻果然是,鎮撫司嗎。
“去把那位上差叫來,不然,我就把你家少爺碎尸萬段——”
那隨從沒有料到,世上竟有這般不怕死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脅持守備公子不說,還竟敢用以脅迫鎮撫司的大人!
眼見得田成武不獨舌頭,連兩眼都暴突了出來,嚇得尖叫一聲,就沖了出去:
“殺人了,快來人啊——”
那位鎮撫司的總旗大人名叫王林,本來正在外面品茶——之所以會放田成武進去,一則實在是對陳毓的桀驁不馴看不過眼,一個小奶娃罷了,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敢在自己面前撒野;二則田成武乃是守備公子,方才又著實吃了虧,便是看在守備府的面子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卻不料里面竟喊什么“殺人了”!驚得一下起身——
這個田成武怎么搞的,不過讓他打幾下出出氣罷了,怎么還鬧出人命來了。即便縣令官職不大,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啊。真要打殺了縣令家的公子,可要怎么收場才好。
忙不迭起身往里面走,卻迎面正碰上田成武的隨從,那隨從一瞧見王林,“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哆嗦嗦嗦的指著監牢的方向道:
“大人,大人,快去,救我家,少爺,少爺被人,勒死了啊——”
一句話說的王林眼珠子好險沒掉下來——怎么可能!要多窩囊,才能連這么一群被五花大綁捆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人都制服不了?
就是有人遭罪,也應該是那個叫陳毓的小孩兒啊,怎么會變成田成武了?還被人給,勒死了?!
有些懷疑那隨從是開玩笑,可對方的神情卻又不似作假,忙快步往里走,待推開門,正好瞧見躺在地上已然臉色鐵青昏死過去的田成武——
竟然是,真的?
這下即便是王林也站不住了,瞧著陳毓的眼神森然無比——本想著詢問一下,若然沒什么就放回去,哪料到,對方竟是這么個棘手的危險人物。
“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子,也敢如此猖狂!全都拿下,若有膽敢抵抗者,殺無赦!”
手一揮,身后的緹騎探手就抽出了兵器,當下就要朝陳毓等人撲過去。
劉正陽嚇得腿都軟了——再料不到這個才入門的小師弟竟是這般會惹事,這可是鎮撫司的人啊,真是殺個個把人怕都是尋常事。還有地上躺的生死不知的田成武——
若然對上守備府那一萬精兵,自己這些人更絕對是連渣都不會剩下一點了。
當此情形之下,便是顧云楓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相形之下,反倒是年齡最小的陳毓,依舊冷靜的不得了,竟是隨手從懷里摸出一個牌子丟給王林:
“殺無赦?我看誰敢!竟然幫著外人來謀算我,你們好大的膽子!”
“大膽!死到臨頭了,還如此牙尖嘴利!”那些緹騎也要給氣糊涂了,什么叫幫著外人?還真會大不慚,也不看看自己等人來自哪里,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子所能攀附的?
手中大刀隨即送出,正正擱在陳毓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