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步行到嚴穆的別墅有一段距離,陸承余也不著急,不快不慢的往前走著,誰知走了一小半路,就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橘色的燈光下,嚴穆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步伐邁得很穩,陸承余忍不住停下腳步,站在路燈下,看著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他眨了眨眼,笑著道,“穆哥不會是專程來接我的吧?”
嚴穆看著微笑的陸承余,走到他身旁,與他并肩前行道:“這邊房子挺多,前兩次你都是開車過來,我怕你一個人找不清路。”
這個理由一點都不高明,陸承余似笑非笑的斜睨嚴穆一眼,“穆哥你太小心了,我開車速度那么快,都能找到路,走路怎么會不認識路?”
嚴穆干咳一聲,隨即點了點頭:“哦。”
陸承余覺得自己好像從這個字里面聽出了那么點點委屈,忍不住笑出聲道:“不過,還是謝謝你出來接我,不然我一個人走著挺無聊的。”
不時有車從他們身邊開過,也有推著嬰兒車的保姆路過,陸承余抬頭就看到一對牽著手的老年夫婦從對面走過來,盡管兩人頭發已經花白,腳步蹣跚,卻讓人看到了攜手相依四個字。
發現陸承余在注意前方那對老夫妻,嚴穆向陸承余方向靠了靠,原本半條手臂的距離變成了拳頭大小的距離,“這個小區有不少為國做出貢獻的人,現在他們年紀大了,就留在這里養老。”
陸承余把視線從兩人身上收了回來:“這里的居住環境不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個小區還有這么多的綠化帶和公共設施用地,可見修建這個小區時下了不小的本錢。
這對夫婦走近后,認出了嚴穆,笑得一臉慈祥的給嚴穆打招呼,嚴穆恭敬的問了好后,才與陸承余繼續往前走。
陸承余回頭看了眼那對夫婦,見他們穿著雖然普通,但是卻給人一種知性的味道,他忍不住道:“這個小區的高人是不是很多?”
“什么叫高人?”嚴穆看了那對夫婦一眼,“他們以前是國家科研機構的,現在雖然退休養老,但是也經常參加一些科研課題。”
“挺厲害的,”陸承余感慨道,“這些人是我們天朝一根根脊梁。”
嚴穆點頭,走了一段路后,兩人終于到了家,他找了一雙柔軟的拖鞋給陸承余換上后問:“晚飯吃了嗎?”
“吃了一點,不過沒有飽,”陸承余想起宋君嚴說的那些話,嘆了口氣,掏出手機調出吃飯時偷偷錄好的音頻,“宋君嚴這個人,心計雖然難登大堂,但是如果不處理,只怕有麻煩。”
他按下了播放鍵,讓嚴穆聽一聽這位私生子講的這個故事,既悲情又生動,既凄涼又勵志,要不是陸承余與嚴穆關系親密,不似一般的老板與員工,肯定就相信宋君嚴講的故事了。
這段音頻播放完后,嚴穆在陸承余的視線下沉默半晌,最后終于開口道:“你沒有吃飽,要不要下碗面,我晚上也沒有吃多少東西”
“好啊。”陸承余覺得宋君嚴什么的,似乎沒有香噴噴的面有吸引力,更加不覺得跑來蹭一碗面吃有多么不要臉。
很快兩碗番茄蛋面出鍋,陸承余一邊吃面,一邊道:“看來宋君嚴靠近我的目的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難道他覺得只要我們兩人有了矛盾,我就會站在他那邊?”
嚴穆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明白宋君嚴的想法。
“宋君嚴和你比起來,差得太遠了,”陸承余喝了一口面湯,酸香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多喝了兩口,“他這樣的手段,比較適合古代的內宅,前提是他變成女人。”
嚴穆知道陸承余是在說宋君嚴上不得臺面,但是礙于宋君嚴與自己的關系,所以才把話拐了一個彎,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出來。
嚴穆道,“我只是在小時候見過他幾面,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然后說是你推的?”陸承余覺得以宋君嚴的個性,還真有可能用這種內宅電視劇出現過的手段。
嚴穆點了點頭:“他以為父親會批評我,結果他就被送出去了嚴家。”對于他來說,根本不會把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放在眼里,他是穆家外孫,是嚴家長孫,不想見一個人,只需要說一句而已。
至于他會去推宋君嚴?
別說穆家人不信,就連嚴家也沒有人信,誰會相信一個私生子的話,而去懷疑一個從小表現優異的接班人?
嚴家人送走宋君嚴的原因就是心眼多,品行不端,沒有教養。這么小就撒謊冤枉婚生子,長大了豈不是更可怕?
陸承余雖然不太明白豪門里面的恩恩怨怨,但是心里也明白,嚴家是看不上宋君嚴這種行為,所以才會把人送走。
不過宋君嚴的媽媽應該是個心思不小的女人,不然為什么特意在他名字中加了一個嚴字。不能冠上嚴家的姓氏,也要堅持與嚴家扯上關系。要說她半點心思都沒有,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不過盡管如此,宋君嚴的日子過得似乎還是很滋潤,這其中可能有嚴父的手筆,陸承余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好提起這種事情,“大概因為當年他不被嚴家接納,所以現在才會想著對付嚴家吧。”
“沒事,”嚴穆道,“我會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