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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沉誠讓人給韓白露收拾了一下,化上妝,穿上高定,她又變成那個優越的女演員。

      韓白露對衣衣的感情很薄弱,如果不是她要用衣衣來向沉誠討命,她絕對不會愛這個她沒有生養,只是提供了一顆卵子的孩子。

      她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自己在處于弱勢方,盡量低眉順眼,見到衣衣只表現出她母愛泛濫的一面。衣衣雖然跟她沒有很親,但沉誠的教育很好,所以意識里是知道她要尊敬母親的。

      看著面前一副母慈女孝,其樂融融的畫面,阿姨作為一個‘好人’的本能為他們感到欣慰,可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心思卻裝滿嫉妒。

      跟所有妄想沉誠的女人一樣,她們對于超出自己擁有范圍的美好,都發瘋的嫉妒。

      就像一個人無論多善良,在紓解別人的苦難時,也難以控制心里某個角落在幸災樂禍。曾有研究表明,這是一種可以影響到腦區的情緒,它影響的腦區的主要功能就是處理生理疼痛。

      這也是為什么嫉妒心會讓人在生理上不舒服。

      阿姨就因為這點不舒服,在中午吃飯時,看似無意,又看似有意地燙傷了韓白露。

      韓白露猛地站起,抓住被燙到的胳膊,眼看它紅起一片,眉頭高聳,臉色很難看。

      衣衣被嚇得睜大眼睛,不敢動彈,坐在嬰兒椅上緊攥著小湯匙。

      沉誠給醫生打了電話,醫生正在沉問禮那兒,剛給他量了血壓,順便給金歌開了些補氣血的藥,所以這事也就被兩位長輩知道了。

      沉問禮覺得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是要關心一下,跟金歌說:“要不你去一趟?”

      金歌想他也很久沒見過孫女了:“你也沒事,要不跟我一起去。”

      就這樣,叁人一道去了沉誠那兒。

      這一去,沉問禮就在醫生不自然地處理燙傷,還有他時不時投給沉誠的詢問的眼神中發現了貓膩,然后把醫生帶走問了問話。

      醫生不會演戲,沉問禮侵略性的發問一句接一句,沉誠囚禁韓白露的事就沒藏住。

      沉問禮大怒,把沉誠叫到家里。

      金歌在沉誠進書房門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提醒他:“你爸血壓有點高,你可以講你的觀點,但不要反駁他的觀點。”

      沉誠點頭。

      沉問禮很傳統,金歌不是,金歌接受了太多新時代的思想,所以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病態的行為和千瘡百孔的精神。哪怕她并不認同。

      就算是這樣的金歌,在沉家,也要堅決擁護她丈夫作為一家之主的權利:兒女不能跟長輩叫板。

      這是規矩。

      也是傳承。

      沉誠進了書房,沉問禮手里握著把藤杖,面朝著齊白石的畫,背朝著他。他叫了一聲:“爸。”

      沉問禮轉過身來,松弛的皮膚和眼周、嘴邊的皺紋很明顯了,但還是能看出年輕時英姿颯爽。他是怒目瞪著沉誠:“這就是你選擇的人生?”

      當初沉問禮是不太愿意沉誠娶韓白露的,是在金歌的影響下,慢慢承認了沉誠早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人了,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并對自己的人生負責,這才不再干預,由著他們辦了婚禮。

      后來衣衣出生,沉問禮徹底消除了偏見,接納了這個兒媳婦,誰知道今天給他這么大個刺激。

      沉誠說:“是。”

      沉問禮往前大邁了兩步,手起,藤杖落,重重打在沉誠上臂。

      沉誠一動不動,面部平和,看不出情緒。

      沉問禮第二下打在他背上:“囚禁?你在犯法你知道嗎?這是我教你的嗎?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沉誠保持直立,不為自己辯駁。

      沉問禮第叁下打在他胸膛:“男人背頂天,胸撐地,走大道,行正義,你在干什么?你在欺負女人?這是我沉問禮教給你的嗎!?”

      沉誠始終不發一,照單接收沉問禮的訓斥,算是個聽話的。

      沉問禮打完他,把藤杖往全翡翠鋪的桌上一扔,發出一聽就知道貴的聲音。

      金歌見書房沒動靜了,這才進門,端著水和藥走到沉問禮跟前:“吃了藥再聽你兒子怎么說。”

      沉問禮吃了藥,坐下來,看都不看沉誠一眼:“你說吧,我看看你說什么。”

      沉誠把他帶回來的一沓紙放到沉問禮面前,說:“韓白露確實患有精神病,是一種罕見的臆想癥,這個病癥會影響到衣衣,所以我分開了她們。”

      沉問禮翻開那幾張紙。

      沉誠在他翻的過程中又說:“后面那幾張,是我和衣衣的親子鑒定報告,衣衣不是我的女兒。”

      金歌猛地轉頭,看向他。

      沉問禮直接站了起來,滿臉錯愕。

      沉誠又說:“我很喜歡那個孩子,你也是,所以我打算把她當親生女兒養。韓白露,我也可以原諒她對我的欺騙,但我不能讓她瘋瘋癲癲的在外面。我得顧及你跟我爺的臉面。”

      沉問禮血壓要高了,怎么會這樣?

      金歌也只知道韓白露跟沉誠在加拿大認識,可能有段不太好的淵源,娶她是恨意使然。她曾想過兩看相厭的人日子過久了,也許就看順眼了,所以對他的婚姻她一直是順其自然的態度。

      這兩年,沉誠沒表現出對韓白露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想著到底是強扭的瓜,就有勸過他放手。

      她是真的不知道,韓白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衣衣還不是沉誠的孩子。

      沉問禮理了半天,身體上接受了這個刺激,但心里還是不能夠平靜。

      最后沉問禮原諒了沉誠對韓白露的處理,因為換做是他,不見得會比沉誠處理的妥當。

      他們不是什么聲名顯赫的家族,雖然傳統卻并不迂腐,沒把家族形象看的多重要,但還是要顧念沉懷玉這一輩子經營的好名聲。不能讓這樣荒唐的事敗壞了。

      沉誠走后,沉問禮和金歌沉默地坐在書房兩端,都有點不是滋味兒。

      過了會,沉問禮問了金歌一句:“我是不是打他打重了?”

      金歌沒說話。

      沉問禮有點自責:“其實他一直很有分寸,是我總是對他要求太多,挑剔太多。他去加拿大那幾年性格最叛逆,我還一直以為那是他,也是我這輩子的污點。”

      金歌聽到這話,站起來,走過去,握住他的肩膀:“男人都有一個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就算他過去有那么點荒唐,現在的他,可是站在你都夠不到的高度。”

      沉問禮不說話了。

      金歌后面那句,用近乎慨嘆的聲音說出口:“你得承認,你有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沉問禮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沒說話。

      *

      沉誠對沉問禮、金歌說謊了,韓白露沒病,他囚禁她也并不是因為她有病,他要顧沉家名聲,他就是單純的囚禁她,他就要是看她痛苦,這會讓他感到痛快。

      韓白露被送回了別墅,然后在被看管的情況下跟父母通了電話,說最近過得很好。

      她父母一點都沒懷疑,沉誠這樣端正的人,學識人品都是一流,既然花那么大誠意娶了她,還廣而告之,那肯定是會好好疼愛的。

      韓白露有苦難,就這樣在沉誠無懈可擊的摧毀中放棄了抵抗。

      沉誠下午還有公開課,沒跟她耗著,拿到她跟溫火聯系的手機,聽她交代完她們合作的全過程,還有她們之間聯系的頻率,方式,等等,走了。

      *

      秋明韻選了一條素凈的裙子,穿給溫火看:“火火,看看行嗎?”

      好看是好看,但……溫火說:“你是去聽課的。”

      秋明韻笑了下:“你是去聽課的,我是去看沉老師的。”

      溫火把沉誠的領帶裝進盒里:“我以為,你還是不要對沉老師抱太大期望,人都是離遠了看才好看,等離近了,你發現他跟你想象中不一樣,那種落差你受不住的。”

      秋明韻坐下來弄頭發:“那我問你,如果你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普朗克,你會拒絕嗎?”

      溫火扭過頭來,看著她。這問題好狠啊。

      秋明韻看她那表情也知道答案了:“是吧?說都會說,做都不會做。誰不知道垃圾食品有害健康呢?誰少吃了嗎?我覺得人,還是要給自己留任性的空間。”

      溫火被說服了:“行吧。”

      秋明韻看她總是試圖讓她認為沉誠沒那么好,好奇道:“火火,你也喜歡沉老師吧?”

      溫火可不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普朗克。”

      秋明韻笑:“那是因為你得不到沉老師,你要是韓白露,你肯定就不喜歡普朗克了。”

      溫火沒說話。

      她得到了,人得到了,還得到了他很多液體,他一點都不浪費,有多少給她多少。說到這個,她一直都沒懷過孕,不知道是她身體有問題,還是沉誠結扎了。

      她以前沒常識,還搜過結扎對男人性能力的影響,看了那么多答案,她其實是想從中看到一些‘有’的說法,但沒有,結扎并不影響性能力。

      意思就是說,沉誠結扎前是一個小時打底,結扎后也是一個小時打底,如果他忍,那可以更久。

      結扎其實并不是傳統觀念里‘不是男人了’‘太監了’那一套,海外丁克家庭大多是男性去做結扎手術,這相對保護女性,因為女性做避孕的創傷要比男性大很多。

      做了結扎術,還是可以復通的,就是說想要孩子,就復通,謹遵醫囑,合理受孕,不會很難。

      溫火想著想著就想多了,其實她也不知道沉誠到底有沒有結扎。但確實是他射她那么多次,她都沒懷過孕。

      *

      沉誠這一次的公開課也是打個頭,開啟高校和各大視頻平臺的合作。也就是說以后一些教授、專家的公開課,都可以通過一些指定的平臺聽了。

      因為是沉誠,所以院方不允許有人來蹭課,除了本院學生提前報名,就是有票的才能進去聽。

      沉誠早到了半個多小時,在辦公室里跟兩位熟識的教授聊著天。

      他們攻克不同方向,對對方領域知之甚少,專業方面也就聊得不深入,但要說起上課的學問,還是有很多可聊的地方。

      沉誠的課沒有兩位教授有趣,他不太會委婉的傳遞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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