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一杯琥珀色的瓊漿,然后又提起玉壺,為身旁的刑道也斟滿。
刑道放下酒杯,看著蕭若塵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淺笑:“蕭兄可知,那條只會狂吠的狗,為何對你如此怨念深重?”
蕭若塵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淡淡道:“愿聞其詳。”
刑道拿起一顆晶瑩剔脫的玉葡萄,扔進嘴里,不緊不慢道:“風雷宗與柔水宗,自百年前起,便是世代交好的盟友。”
“兩宗駐地相隔不過百里,門下弟子通婚聯姻者,不計其數。
“據說,這雷嘯天當年年輕時,還苦追過柔水宗如今的宗主而不得,引為平生憾事呢。”
刑道瞥了一眼面色愈發陰沉的雷嘯天,繼續道:“柔水宗在本屆武道會,本有機會沖擊前十五,卻在擂臺上被蕭兄你一人打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
雷嘯天這位護花使者,自然是要把這筆賬算在你的頭上了。”
聽到這番解釋,蕭若塵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他搖頭笑了笑,端起酒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雷嘯天。
難怪此人一見面就瘋狗般亂咬,搞了半天,是為老情人出頭來了。
蕭若塵的嘲諷笑意沒有絲毫掩飾,雷嘯天自然也注意了。
在他看來,這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與嘲弄。
“砰!”
他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白玉酒杯被他一把捏得粉碎。
就在殿內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一聲悠揚的鐘磬之聲,忽然響起。
“陛下駕到!!!”
殿外傳來內侍尖細悠長的唱喏聲。
殿內原本還算隨意的氣氛,立馬變得莊嚴肅穆。
所有宗主,包括怒不可遏的雷嘯天和始終淡然的刑道,都在這一刻站起了身,整理衣冠,面朝殿門的方向,躬身肅立。
蕭若塵也跟著站起身,目光投向了那道珠簾之后。
在一眾宮女內侍的簇擁下,一道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絕代佳人緩緩步入殿中。
那一刻,就連富麗堂皇的紫宸偏殿,都因她的到來而黯然失色。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來形容的美。
瓊鼻鳳目,膚若凝脂,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嚴。
她頭戴紫金鳳冠,一襲繡著九天神鳳的明黃龍袍,更是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威嚴之中,又透著一股致命的魅惑。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場便霸道逸散,讓殿內這群跺跺腳就能讓一方武林震顫的梟雄們,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強。
這是蕭若塵對她的第一印象。
這種強大,并非單純來自于修為,而是一種源自血脈、權柄,源自億萬黎民信仰加持的勢。
在這種勢跟前,即便是羽化境高手,也會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壓制。
而另一份感覺,則是熟悉。
蕭若塵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風華絕代,堪稱人間絕色的女子,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那雙淡漠疏離的鳳目,總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既視感。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絕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大夏女帝。
或許,只是錯覺吧。
蕭若塵皺了皺眉,并未太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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