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身材普通。
普通到丟進人堆里,三秒鐘就會被遺忘。
風停了,蟲鳴聲戛然而止,就連那彌漫的血腥味,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制。
蕭若塵的瞳孔深處燃起兩點警惕的火苗。
是個高手。
一個與他同處一個層次,甚至可能更高的恐怖存在。
“你就是蕭若塵?”
中年男人停在十米開外,冷聲問道。
“你是巫天派來的?”
蕭若塵反問。
王問天平靜地看著蕭若塵:“你可以這么認為。我來,是想勸你一句。”
“勸我?”
蕭若塵笑了:“勸我洗干凈脖子,等他來砍?”
“不。”
王問天搖了搖頭:“我是來勸你,停手吧。不要再和觀星臺作對了,你斗不過。”
“這不是實力的問題,這是大勢。”
蕭若塵不屑的冷笑道:“老子一路殺到今天,信的只有手里的刀,什么時候信過狗屁的大勢?”
“巫天是天,還是觀星臺是道?在我眼里,他們不過是擋路的石頭,一腳踢開便是!”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王問天輕輕嘆了口氣:“你以為你殺的那些宗門,那些星使,對觀星臺而算什么?不過是些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胡鬧,除了讓你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毫無意義。”
蕭若塵的嘴角咧開一抹森然的弧度:“老子讓他們不痛快,就是最大的意義!”
“巫天想辦武道會,想整合所有勢力,我就把他伸出來的爪子一根根剁碎!”
“他想當皇帝,也得問問老子答不答應!”
話音未落,蕭若塵動了。
沒有征兆,沒有起手式。
他如一道離弦的血色電光,裹挾著羽化境一階的霸烈氣勢,
手中真氣凝聚出血飲刀的模樣。
他現在感覺用刀比用劍更為凌厲。
刀光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直取王問天的脖頸。
刀鋒未至,那股凝練如實質的殺意已經將周圍的地面都刮出了一層淺淺的印痕。
王問天伸出兩根手指。
食指與中指,晶瑩如玉,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叮!”
一聲脆響,如同玉珠落盤。
蕭若塵手中刀竟被那兩根看似脆弱的手指穩穩夾住,再難寸進。
怎么可能?
蕭若塵大腦的思維被這股巨力震得停滯了零點一秒。
新晉羽化境,全力一擊,就算是同階高手也要暫避鋒芒,可眼前這人……
王問天夾著刀鋒,甚至還有閑暇點評一句。
“刀是好刀,可惜,用刀的人,火氣太重。”
話音剛落,他指尖真氣一吐。
一股螺旋狀的恐怖勁力爆發,蕭若塵如遭雷擊,虎口劇痛。
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雙腳在地面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他低頭一看,握刀的右手虎口已經崩裂,鮮血淋漓。
王問天依舊站在原地,云淡風輕。
“羽化二階……”
蕭若塵吐出四個字,眼底的猩紅愈發濃烈。
只高出一階,帶來的壓迫感卻有天壤之別。
巫天身邊,竟然還藏著這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