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塵笑著坐了下來。
棋局剛開始沒多久,蕭承岳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搖了搖頭。
“你的心,不靜。”
蕭若塵苦笑了一下。
何止是不靜,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地煞宗的威脅時刻懸在他的頭頂,這讓他怎么靜下去?
“太爺爺,我……”
“什么都別說了。”
蕭承岳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幾天,你哪都別去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
“沒有可是。”
蕭承岳緩緩說道:“天,塌不下來。就算真的塌下來了,也還有我們這些老骨頭,在前面給你頂著!”
蕭若塵心中的焦躁,竟是奇跡般地平復了些許。
或許,自己是真的該好好靜一靜了。
“走吧。”
蕭承岳收起了棋盤:“整天待在家里也悶得慌。陪太爺爺去釣魚。”
“釣魚?”
“對,釣魚。”
爺孫倆沒有帶任何人,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漁具,便開著一輛普通的越野車,來到了帝都郊外一處頗為僻靜的湖邊。
湖水清澈,微風拂面。
不過,這里似乎是個野釣的“圣地”。
附近已經有好幾個釣魚佬,各自占據著有利地形。
甚至,在不遠處,還有年輕主播架著手機和直播設備。
一邊釣魚,一邊跟直播間的觀眾們吹著牛。
蕭若塵和蕭承岳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各自支好馬扎,掛上魚餌,將魚竿甩了出去。
一切準備就緒后,兩人便靜靜地坐了下來。
時間,在沉默中緩緩流逝。
蕭若塵的心,也隨著那在水面上微微起伏的魚漂,一點一點地,沉靜了下來。
“若塵,”
不知過了多久,蕭承岳開始問道:“你知道,釣魚,釣的是什么嗎?”
蕭若塵想了想:“是心境?”
“對,也不對。”
蕭承岳笑了笑:“釣魚,釣的是一個放字。”
“放下心中的執念,放下肩上的責任,放下所有的輸贏和得失。”
“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把什么事都扛在了自己一個人的肩上。
你怕蕭家沒落,怕家人受辱,怕辜負所有人的期望,所以你拼了命地往前沖,不給自己留退路。”
“但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蕭承岳慈眉善目,語重心長,“就算蕭家,真的因為這次的劫難而就此滅亡,那也是蕭家的命。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無能,與你無關。”
蕭若塵聽得很認真,一直緊繃著的心弦,在這一刻真的松動了些許。
是啊……
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就在這時,蕭承岳手中的魚竿,猛地向下一沉。
魚漂被拉入了水中。
“喲!中魚了!”
蕭承岳精神一振。
他手腕發力,熟練地遛著魚。
那條魚的力氣還不小,在水里左沖右突,激起一片片水花。
經過一番搏斗,一條足有三四斤重的大草魚,終于被他拉出了水面。
“哈哈!今晚有魚湯喝了!”
蕭承岳高興地將魚拉到岸邊。
還沒等他將魚拿到手。
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旁邊的草叢里猛地竄了出來。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波斯貓。
它一口就叼住了還在岸邊活蹦亂跳的大草魚,一溜煙就鉆進了旁邊的樹林里。
只留下蕭承岳舉著空蕩蕩的魚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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