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翔反應過來,慌忙解釋,“蕭先生,這事兒不怪我們啊!”
“老爺子這病,醫院這邊能用的法子都試了,都不管用。”
“這不,也是湊巧,剛好聽說市里來了位東瀛的醫學專家,我們就想著請他來看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終究是有些理虧。
但,身為家屬,看著老爺子生命垂危,朱翔也無法坐視不理。
即便蕭若塵說過,朱安邦不會有性命之憂,他依然沒法心安理得等著。
“不對啊,小子,誰讓你進來的!”
剛才被蕭若塵推開的石主任,總算回過神來。
氣勢洶洶回到病房,矛頭卻對準了朱翔。
“朱翔!我跟你強調過多少次了?武藤老師進行治療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絕對!”
“你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戚都往這里領,這里是特護病房,不是你家菜市場!”
石主任手指幾乎要戳到朱翔的鼻子上,唾沫橫飛地呵斥道:“要是驚擾了武藤老師,耽誤了治療,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石主任訓斥起人來中氣十足,威風八面。
但一轉頭,面對那位東瀛醫生武藤健時。
石主任的腰桿立刻矮了半截,臉上堆起近乎諂媚的笑容,微微躬著身子,還夾雜了幾句蹩腳的日語:
“啊,武藤老師,斯密馬賽,斯密馬賽!實在是非常抱歉!”
“一點小小的誤會,不相干的人亂闖,我們馬上處理,馬上處理!”
“您千萬別介意,請您繼續,繼續您的治療!您辛苦了!”
這副前倨后恭、十足的跪舔姿態,讓蕭若塵看得眉頭微皺。
武藤健顯然也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擾十分不滿。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滿地皺了皺眉。
隨后,用十分生澀的中文,指了指病房門口的方向,又指了指蕭若塵:“外面…打我的人…他…必須…道歉!”
“不道歉…我不繼續…治療!”
石主任點頭哈腰道:“是是是,應該道歉!必須道歉!”
轉過身,他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嘴臉。
“小子,聽到了嗎?”
石主任叉著腰道:“武藤老師要求你,向他,還有他的護衛,誠懇地道歉!”
蕭若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弧度。
“道歉?不可能。”
“一個東瀛人,他懂個屁醫術!”
說完,蕭若塵目光地落在白惠身上,淡漠道:“白女士,看在朱爺爺和蕭家往日的情分上,我今天才走這一趟。你如果還想讓我救他,就按我昨天說的話做。”
按他昨天說的做……
白惠當然記得蕭若塵昨天說過什么!
想讓他救人,
就得跪下求他!
白惠咬著嘴唇,死死捏著拳頭。
朱翔看著妻子慘白的臉,嘆了口氣,“阿惠,事到如今……唉,爸的命要緊!”
聽著幾人的話,石主任也反應過來了。
這個年輕人,竟然是來給朱安邦治病的?
石主任黑著臉,冷冷道:“朱翔,你是在跟我開國際玩笑嗎?”
“你知不知道,我們請來武藤老師費了多大的勁!”
“人家可是東瀛國寶級的醫學專家!專攻這類頑疾!他獨創的那套電針療法,聽說在東瀛治療一次,診金都要幾千萬日元!”
“現在給你們優惠,算兩百萬大夏幣一次,這已經是看在國際醫學交流的面子上了!”
“你們倒好,不知感恩,還不珍惜機會,居然想臨陣換人?換這么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來治?簡直是胡鬧!荒唐!”
朱翔額頭冒出冷汗,試圖解釋,“不是,主任,蕭先生其實……”
“我不管他是什么先生!”
石主任粗暴地打斷了朱翔,“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現在反悔,不用武藤老師治了,之前談好的兩百萬診金,也必須一分不少地付清!這是規矩!”
“否則,就立刻給我把病人轉出醫院!”
就在石主任唾沫橫飛地強調著診金和規矩的時候。
蕭若塵發現,垃圾桶里似乎隱約可見的一些包裝袋。
他眼神驟然一冷,看向朱翔:“我明確交代過,這兩天內,不能吃任何東西,也不能喝水。”
“你們是不是給他喂東西了?”
朱翔立刻慌亂起來。
他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沒吃東西啊,真的沒吃,就是……就是昨天晚上,武藤老師說要做一個造影檢查。”
“檢查前需要喝一點點水,我們也沒辦法,就給爸喂了一小口。”
“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