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那個男人,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對方挑眉,有些驚于她的舉動,讓她驚喜得出乎意料:“我以為你會讓我等很久。”
自從葬禮那次見到她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做成了這么多事情。
她偏過頭,放低了聲音:“王楚東從來都不防備我……”
家里面從來就沒有她不能去的禁地,特別是懷孕結婚之后王楚東更是直接,送了她一套地處西京中心段的四居室給她做婚前財產。
西京的房價不低,錢從哪里來,她心里自有估量。
唐和景笑著點了點頭:“王部長對你很好。”
“無所謂,我從來不在乎。”她昂起一張小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脆生生的鮮活,喜怒哀樂都表現得淋漓盡致:“你要快點把事情辦妥。”
她摸了摸肚子,有些煩躁:“我可不想挺著大肚子回到我哥的身邊……時間拖的太久,月份大了就不好打掉了……到時候就只能引產了。”
引產對身體不好……她還想活得長長久久的陪在她哥身邊。
“好,你放心。”
她將口袋里攥著的u盤拿了出來,手顫巍巍地,忍不住的發抖,這種事情讓她害怕,可是一想到趙又歡,她就莫名生出一個勇往直前的動力。
將u盤放在桌上,慢慢的朝對方的位置遞過去。
唐和景笑著,打算收下,卻被她反戲一把,又重新攥回了手里,很顯然,她沒預料到,愣了一秒。
“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趙又喜咬牙切齒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你別忘了。”
她笑著,聲音沉著:“我答應你,祁嚴一定死。”
苦心
她靠在身后的軟沙發上,閉眸養神,將身體重量完全傾向身后,失去了剛才端莊自持的姿態。頭微微一片,發絲掩蓋下的耳朵異常靈敏,直至再也聽不到離去的女人腳步聲,這才叫房間的另一個人出來。
“魏明,出來吧。”
男人的身形輪廓在黑暗里漸漸露出端倪,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般的來到她身邊,低眉順眼,恭敬有禮:“書記。”
桌上的u盤她還沒來得及收,就這么放在顯而易見的位置。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可著急的地方,做人做事,都得腳踏實地,慢慢來。
她輕抬下巴,方向朝著u盤的位置:“把它收起來,拿回去好好整理一下里面的資料,看看我們的王部長能給我們多少驚喜。”
男人很聽話,服從度很高,彎腰收起桌上的物件放進自己衣服的內襯深處里。剛才兩人的對話,全都一五一十地落進他耳朵里。沒想到才見到那個“小王夫人”不久,就給他們一個這么大的驚喜。
只不過這真假成分,還得有待考證。
他說話小心翼翼,怕損了對方的興致:“您覺得……對方是真是假?”
說到底,王楚東對他那位小夫人的感情誰也不知道。怕是只有王楚東才能明白自己的真心有幾斤幾兩。只不過按照他們的理解,到底是國家副部級別的人物,都這把年紀了,還玩什么黃昏戀,怕也只是圖女人年輕。
“你以為他是個什么聰明的貨色?”唐和景瞬間換了張面孔,從容不迫換成了野心勃勃,眼眸里透出來的雄心讓人望而生畏:“憑借著他那位位高權重,德高望重的老丈人才勉強爬到了這個位置。早在整個西京圈里就已經丟完臉了的老東西!”
她冷笑著,一想到往事,心口的怒氣就隱隱作痛直達大腦:“這把年紀,才爬到了一個副部級別,還被一個小姑娘迷的團團轉,簡直就是蠢貨!”
但是蠢貨再蠢,也有身后的人扶持著,讓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不像她,這一路上,荊棘叢生。
魏明不敢再多,低眉順眼地聽著。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就調整過來,幸好是在魏明面前,也不算什么事。只不過她這個人習慣了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連她自己都能蒙騙過關。
“我們自然是不能跟蠢人多比較。”她站起身來,合體的女士西裝看上去使得整個人精神奕奕,愈漸衰老的容顏上卻有著一雙隱晦深沉的眼睛,隨著年歲的增長,只會越來越神采熠熠:“所以忍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趙又喜從商場里走出來,為了裝作若無其事,還特意買了一些嬰兒用品。西京的天空清澈見藍,白云朵朵間不經意透出來的明媚陽光,普照著這片商業區來來往往的所有行人。
這些人或是單只形影,或者結伴而行,臉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笑容。
在這片藍天之下,只有她覺得這座城市很是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在燕城的那片天空之外,趙又歡又在做什么呢?
她很想知道。
于是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撥打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渴望著對方能夠接通,渴望著對方能夠說上一句話。哪怕過后掛斷,她也心滿意足。
她的電話響起來時,就被趙又歡看到了來電顯示的名字。
她沉默著看這上面的名字,當時到底還是沒狠心將對方拉進黑名單里。但即使隔了這么久,想到對方說的話,還是未免失望難過。
電話鈴聲不停的響起又落下,來來回回幾次之后,終于沒了動靜。
趙又喜握著手機,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到底還是忍不住低聲啜泣。事隔這么久,趙又歡還是很生她的氣。但是沒關系……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她終究會明白自己的。
等到時候……到時候她回到她身邊去,就一定能明白她目前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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