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拎著自己的相關生活用品,隨著戒毒所里的警察從從這暗無天日的戒毒所里走出來。
警察正給她辦理著出星星夢所手續,在她耳邊不停的絮絮叨叨著:“出去之后就別回來了啊,吸毒害人,以后好好生活,別再去碰那玩意兒了。”
她笑著點頭,拿過自己的出所證明,回頭看了眼戒毒所后面那被隔離開了的生活區域,陽光灑在青白色的墻面上,樹影婆娑,很是寧靜。
以前她覺得兩年很長,長到難以承受,以至于在祁嚴身邊那段日子,她都是數著分秒過日子。后來到了戒毒所,日復一日的勞作,受教育,卻覺得時間很快,還沒有好好想想未來的生活,就已經從戒毒所里走了出來。
戒毒所的大門緩緩打開,早在得知趙又歡出戒毒所的準確時間之前,程毅就提前趕來了外面接她。
他有些緊張,站在車外面一連抽了好幾根煙,煙頭被他碾壓在地面上同灰塵化在一起。即使趙又歡在戒毒所,他也經常會來探望,但隔著這灰白色的墻面,總沒有這樣切身體會來得真實。
警察陪同著趙又歡出來,看見程毅在大門外微微一笑,這兩年程毅來探望趙又歡的次數還挺多,早就變成了熟悉的面孔,她輕輕撞了撞趙又歡同她示意:“程隊來接你了。”
她剪了齊耳短發,穿著厚厚的白色棉衣,看著有些臃腫。手里拎著一堆東西,將頭深深埋在圍巾里。冬日的暖陽釋放出淡淡的光線灑在她的黑發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略微抬起腦袋,露出一雙明亮的杏仁眼,含著淺淺的笑意朝他看過來:“程警官。”
程毅猛然頓住,胸膛下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那一瞬間,他有些慌亂,竟不自覺的別過頭去。
在戒毒所過了兩年,她還是瘦,但精神樣貌較之以前要好上不少。偶有寒風吹過,她便將腦袋又縮緊圍巾里,露出被凍紅的臉頰。
他的手心握著溫熱的咖啡,冒起了些許細汗,大步走到她前面將它塞進她手里,拿過她手里拎著的東西給身邊的警察道謝:“麻煩你了。”
車內開著溫暖的空調,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多問了一句:“去哪兒?”
“回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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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是祁嚴的地盤,手下的眼線眾多。程毅一路上開著車沒敢多做停留,擔心車內的趙又歡被人認出來。
燕城漫天大雪紛飛,寒風瑟瑟,比起鄰省要冷一些。大概是因為祁嚴祁律的原因,她對這個城市沒什么好印象,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忍不住將臉埋進圍巾里只露出一雙眼睛。
程毅停完車走了過來:“走吧。”
她走在程毅身后,亦步亦趨著。
還沒等程毅開門,就有人從里面把門給打開來,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一只手搭在門上,臉上帶著笑朝他們看過來:“回來啦?”
程毅朝她看過去:“這是我媽。”
她猛地震住。
趙又歡在戒毒所兩年,過著機械而又重復的生活,大腦空空一片,以至于從里面出來之后想不到去處,就這么跟著程毅走。
但她確實忘了,她一個孤兒無所謂,程毅這種有父母的,卻是跟她不一樣的。在長輩面前,總有些拘束。就像是小時候去同學家做客,看見對方的父母總容易膽怯。
特別是她的身份,一個剛出戒毒所的吸毒女,沒有父母不會介懷自己的孩子認識這樣的人。
她看向程毅,看著他沒有什么異樣,低聲道:“阿姨好,我叫趙又歡。”
程媽對待她很熱情,拉著她就往屋里面走。
程毅三十出頭,在同輩里早就是當爸爸的年紀,只不過他一直對男女情事沒什么想法,整天在警局里忙活,從來都沒認認真真處過對象,更別說帶女生回家。
餐桌上是忙活了一個下午的成果,各種美食擺了一桌。
程媽對她極為熱情,不停的往她碗里添各種食物。
戒毒所里的飯菜雖然不是很難吃,但總不會做到色香味俱全的地步。程媽做的菜確實好吃,光是煲湯都被她喝了兩碗。
她低著頭吃飯,一句話都沒多說,程毅和程媽搭著話,又突然聊到了她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