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姨趕著出門上班去了,應白聽到關門聲,才慢慢一點點挪到洗手間門口。
一樓洗手間的門并不厚,門中間鑲了薄薄一層霧玻璃,所以影影綽綽能看見落下來的一方影子,側著身,只能看見腰線收攏,往臀下又微微隆起。
那腰還在輕微地顫著,往前微微聳動,卻又看不明白,被門框所遮掩。
她站在被門板遮擋的地方,隱藏住自己的影子,極安靜、極輕微地側耳覆上縫隙。
那是壓抑的喘息聲。
低啞、隱忍,又脆弱。
應白閉著眼,睫毛顫動著,靜靜地聽著,喘息聲被門縫壓縮,反倒像落進耳朵里的小蟲子,撲騰著翅膀亂鉆亂撞,不知道通了哪一竅,就這么直進了她心底,撓著最瘙癢的地方。
然后什么落進水里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沉重又長的嘆息。
應白的呼吸也亂了一點,她的發落了一縷在唇角,不小心含了進去,也沾濕了。
她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如同融化的油脂包裹住全身,封閉皮膚、抑制呼吸,順著最隱秘的縫隙,一點點沁進去。
于是她輕輕扭開了門,去找那個該對她的欲望負責的人。
陶蒼林順著聲響望了過去,就看到應白站在門口,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不知道為什么,他甚至都已經不再覺得驚訝,只是靜靜等待著應白的羞辱。
可應白沒有羞辱他,她只是輕輕地沖他誰展開了雙臂,作出一個等待擁抱的姿態。
陶蒼林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不害怕應白的嘲笑與譏諷,卻不適應她的善意,總覺得是用鮮花蓋住的陷阱,稍不留神就腸穿肚破。
可應白似乎突然多了很多的耐心,就這么等在那里,潔白而纖細的手臂舉在半空,環抱出一個虛虛的半圓,她將自己的身體敞開,等待他的歸順。
陶蒼林沉默地看著她,直到應白的手臂都酸了,開始微微地抖起來。他嘆了口氣,終于心甘情愿落進陷阱。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擁,第一次這樣毫無保留地擁抱著對方,在一場隱秘的挑逗和壓抑的自慰后,一個純粹到極點的擁抱。
應白抱著他,手里握了陶蒼林的肩胛骨,少年人成長中的身體,連欲望都顯得要更加干凈些。
她起了一點憐惜,所以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側臉,吻在他此刻看不見的梨渦上。
然后在陶蒼林臉紅之前,她微微掙扎開來,面上一派大方地對他說:“好了,現在你可以送我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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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陶蒼林背著她出門,卻沒有叫車,而是走到自行車旁時,應白先是挑了秀氣的眉毛,接著淺淺地抿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