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經快過去了,應白的作業還沒做完。
她這樣瀟灑的人,是不該困在作業里的。
可惜學校里的師長,暫時無法達到這樣脫俗的境界,還在執著于這些瑣事。
其他的習題冊已經做完了,連帶發下來的那一沓英語周報、語文綜合練習報,她都糊弄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數理化和她兩瞪眼。
她禍害自己房間還嫌不夠,抱了大竹席子鋪在客廳里,一旁的電扇在晃悠悠地搖著頭,竹席子上頭還擺了白釉瓷盤盛的西瓜,紅沙沙的,一看就甜得很。
本來這次她是狠下了一番心,要好好與數理作業大戰三百回合,無奈眼皮比大腦強勢,于是陶蒼林從外面打籃球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她癱在涼席上睡得正熟的樣子,嘴邊還粘了顆西瓜籽。
午后太陽曬得厲害,把一切都要熱化了,窗外的蟬鳴囂張到屋里都清晰可聞,陶蒼林的額發都沁著亮晶晶的汗,露出的手臂因為肌肉充血而隱約可見線條,胸膛還在微微起伏著。
同樣起伏的還有應白的胸口,伶仃一點鎖骨露在睡裙外,淺白的棉布包著兩團乳肉,微微將襯裙撐開一點柔軟的形狀,和著呼吸,淺淺舒展開又收攏來。
室內還算陰涼的溫差讓他不自覺哆嗦了下,就這么莫名地站在那,看著睡得毫無顧忌的應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只是喉中梗了什么東西一樣,有些發緊。
等到蟬也叫累了,陶蒼林靠近了她,半屈膝蹲下,伸出手,頗有些粗魯地推醒了應白。
她正睡得云里霧里,被這么莽撞地扯回人間,有些回不過神,迤邐微挑的眼尾睨了他一瞬,讓陶蒼林無端想起之前課外讀過的“眼兒暗相鉤,秋波橫欲流”,習題上那有些生澀的詞牌名“眼兒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他微低下頭,有些生硬地勸她:“別睡在這,擋地方,真麻煩。”
應白懶懶翻了個身,睡裙被壓得褶皺在身下,掀起一角,露出嫩生生如茭白樣的大腿,裙擺正好陷在大腿中部微微凹下去的曲線里,引發無限遐想,去探一探更深處的風光。
陶蒼林垂在一旁的手動了動,不知道是想將裙擺往上還是往下拉,最后卻干脆整個握住她的手臂,一下子用力將她扯得半坐了起來。
應白不堪其擾地睜了眼,頗有些憤怒地瞪著他,臉睡得有些紅,眸中也帶著水色,偏偏要耍狠,就越發像混了點撒嬌的意味。
陶蒼林避開她的目光,又重復了一遍:“別在這礙事,回自己房間睡去。”
應白這下反倒不瞪他了,唇角彎了起來,半含著氣半含著笑,“林林弟弟是嫌我麻煩,還是擔心我啊?”
陶蒼林干脆不答了,一下放了手,自己上樓去了,剩下應白砰地倒回涼席上,也不知道是該先高興自己整他百發百中,還是生氣這小子太粗手粗腳。
陶蒼林回了房間,下意識要摔門,可眼瞅著門沿就要狠狠搭上門框,他又猛地伸手止住了動勢。
他不想也不會讓這種不知所謂的人影響自己的情緒。
陶蒼林雖然年紀不大,平時卻算老成持重,他自矜的性格不允許自己被這樣愚蠢而明顯地干預。
他沖了個澡,等出來時,滿身的涼爽,只是走了幾步,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最近涼水澡洗得實在頻繁了些。
這倒還好,只是打完球還口渴得很,但那混世魔王還在樓下,陶蒼林忍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口干舌燥,決定不和自己過不去,畢竟如果特意避開她,也算被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