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目露震驚:
“從哪兒冒出來三萬羌兵!整個朔州的敵軍加起來都沒有三萬人!”
“朔州沒有兵馬,那就只能是從草原來的!”
君沉面色陡然一寒:
“媽的,羌人果然陰險,如此密集的調兵動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而且這支騎兵與我們以前碰到的羌兵完全不同。”
唐海接著說道:
“騎兵的軍旗皆是赤黃色,并非是尋常的羌字圖案,而是在軍旗中間繡著一頭雄鹿。”
唐海也是游弩手老人了,和羌兵不知打過多少交道,但這支騎軍讓他感到陌生。
“雄鹿圖案?”
常遇山眉頭微挑,若有所思:
“大將軍之前說過,草原內部忙著整軍,這才沒空支援奴庭戰事。聽說百里天縱將大小部落的騎步軍卒精銳整合在一起,統一編練成六騎六步,十二軍精銳。
赤色軍旗、雄鹿圖案,想必就是所謂的赤鹿旗了!
難道說草原已經整軍結束了??”
“三萬騎兵。”
凌桐心頭發緊:“足以決定玉門關一戰的勝負啊。”
幾人只覺得后腦勺發涼,得虧是游弩手提前一步探明了敵軍動向,不然攻城途中羌兵從背后殺到,那就會演變成一場屠殺!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君沉在帳中來回踱步:
“此前我一直有個疑問,對拓跋宏來說,朔州殘部已經無力與我邊軍一戰,為何還要糾集殘兵敗將死守玉門關,這不是送死嗎?
還有,為何又要故意將數千軍卒引入城內,圍而不殺?
因為拓跋宏在等這支援兵!”
“拖延時間,這是誘餌,甚至整座玉門關都是誘餌!”
凌桐面色陰沉:
“拓跋宏早就知道援兵在路上,只能等三萬援軍一到給我們來個一網打盡!”
眾人心頭一寒,好歹毒的計策啊。
三萬精騎啊,不是三萬步卒,三萬精騎聯手城內的拓跋宏,足以將城外隴軍一網打盡!
“現在局面已經很糟糕了。”
常遇山站了起來,眉頭緊凝:
“三萬精騎離玉門關只有六七十里,就算我們現在走也走不掉。騎兵可以急速后撤,但是隨軍的一萬多步卒一定會被羌兵追上。
如果在行軍途中遭遇羌兵截擊,那真就是兵敗如山倒了。
此戰要是處置不當,恐怕會遭受一場慘敗。”
眾人的表情無比凝重,原本是抱著速戰速決拿下朔州的心思來的,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場免頂之災!
關鍵他們還不能硬拼,看似雙方兵力差距并不大,可敵軍都是整編完畢的精銳,己方是苦戰兩日的疲憊之師,還有數千兵馬被困在城里。
拼死一戰可以,但三萬兵馬后面還有沒有援兵?
萬一被拖住,那就是全軍覆沒!
君沉面朝地圖,沉思許久:
“想讓大軍主力安然無恙地撤走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分兵前出,擋住三萬敵軍!再猛攻城頭,救出城內的兵馬。
只要能拖住赤鹿旗一天,城外主力便能撤走,從而將損失降到最低!”
幾位悍將默然點頭,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可對面足有三萬精騎啊,前出阻擊的兵馬,只怕九死一生。
君沉伸手一指地圖:
“這,玉山口,乃是西羌馳援玉門關的必經之路,也是阻擊敵軍唯一能夠利用的地勢。
分兵三千,死守玉山口!能拖多久拖多久,給數萬大軍主力爭取后撤的時間!”
三千,聽起來不多,但只能分出這么多兵馬,因為玉門關外必須得留足夠的騎兵壓陣,否則以拓跋宏的性子定會不顧一切出擊,死死拖住城外大軍。
“我去!”
常遇山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我從定州衛選三千精銳騎兵立刻啟程,前往玉山口死戰阻敵!”
“我去吧。”
凌桐也站了起來:“你陪君老將軍指揮大軍攻城、撤軍,我從并州衛抽調三千騎阻擊。”
“不行。”
君沉緩緩搖頭,語氣堅定: